远处的树冠之上,立着一个身着灰青色锦袍的男子,若踩浮云,踏清风,立于高处却纹丝不动,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了他的大半张脸,却依稀见了如刀削般的冷峻轮廓,翩若惊鸿。他凝望着那袭月白色的身影消失的地方,站立了良久,扬袍而过,瞬息消失了身影。
早晨的阳光慢慢地照帐来,带了温和的色泽,落葸依旧沉静在昨夜的箫声里,酣睡甚甜。
“娘娘,王上来了。”帐外的一个宫人前脚匆匆来报,拓跋傲扬后脚就跟了进来,他阴沉了脸,紧紧抿着薄唇,目光带了寒意直直地扫向她,眼中氤氲着难言的恼怒情绪,像是要在某一瞬间都爆发出来。
“怎么了?”落葸急忙套了外衫,睡眼惺忪问他,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很是不解。
“为什么?”他声音低沉而沙哑的质问,听起来满是倦怠和痛心。
落葸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什么为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吗?”拓跋傲扬狠声道,眼里有许些血丝。
“早知道你恨朕入骨,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原谅朕,你早知道朕会上钩是不是?你那夜独自走来金宇阁在唇上涂的是什么毒?你的枕下藏着的金簪是准备什么时候对朕下手?还有你在朕面前演的那出柔弱的好戏目的不过要朕失信于皇后,你与沐碧柔交好为的是什么?南昭皇帝一病重你立马就得到了消息?一直以来都是朕在自欺欺人,朕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捧给你,你对朕呢?是不管不顾地将朕的真心狠狠地踩在脚下!你做的这些朕都可以不计较,你有什么你冲朕来,傲杰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忍心对他下手!”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落葸身子一颤问道:
“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应该问你自己,他昨夜被你下山崖重伤,直到现在都整昏迷不醒。李落葸,你昨夜去哪了?不要告诉朕你去散步了!”他狠狠地捉住她的手腕,满目的失望,手指的关节发力,捏的她的手腕泛起一片红色。
落葸平静地望着他说完这些话,她不喜再多去解释任何事,论从心机和武功来说,拓跋傲杰都在她之上,可在他眼中拓跋傲杰始终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的孩子,她没有做过这样的话说出来他会信吗?不管从任何角度看来,都是她这个南昭公主的嫌疑最大,若在多说只怕是白费力气。
她为什么不解释?拓跋傲扬嘴角勾起丝弧度冷哼一声道:
“朕告诉你,刘成继位,朕不仅不会向南昭发兵,朕还要给南昭送去贺礼。还有,朕再也不愿见到你!朕这一生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把你这样如此蛇蝎的女人留在朕的身边!”拓跋傲扬一扫袖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胡顺子,派人送她回宫!”厉声的命令,冰冷决绝,不夹带一丝的感情!
落葸的嘴角嘲讽地一勾,拓跋傲扬什么都知晓,却什么都不说,暗自将她的种种罪行记得一清二楚;而拓跋傲杰,居然用这样的苦肉计来逼走她,而如今她在拓跋傲扬心中不过是一个伤害他兄弟的蛇蝎女人,虽然她并不在乎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样子,没有了他的庇护,秋后算账的人多得去了,沐碧柔这条后路怕也是被拓跋傲扬盯得死死的走不通了。为今之计只有先行回宫再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