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从来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但这组数字,在手机屏幕幽幽背光的衬托下,竟显得非常奇怪,也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异样的感觉,与周遭浓黑的恐惧相互交织,让人觉得喉咙发干。他使劲吞了口吐沫,又舔了舔干翘的嘴唇,说道:“现在已是30号的凌晨,快3点了。”
“什么!快3点了?这么晚?”旁边的肥猫也是一惊,咱不知不觉在这洞里已经待了三四个小时?
“是的……怎么,有什么不对么?”矢夫心里充满惶恐,丢了手表又无法马上寻找的愧疚和无力占据了整个大脑,只闻耳中嗡嗡直响。
刀鱼也没发觉矢夫的异样,继续转脸问肥猫:“老殷!你过来!刚才说的那个村子叫什么来着?”
“啊?村子?”肥猫被这一问,加上刚才露西那狠命的一抓一掐,浆糊脑瓜里忽然窜出一道光亮,几乎是脱口而出:“嗯嗯,特奶奶的想起来了!叫什么赵,对对对!赵公村!”
“招工?招什么工?有这种村吗!”刀鱼没听明白,斜着眼又是一阵冷笑。
“哥哎,不是招工,是赵公!走肖赵,公公的公,赵家公公!赵公村!”
“切,我怎么看你小子像个公公呢!”
露西听到这句,忍俊不禁,掩口而笑,她没注意到一侧的矢夫,此刻却已是面如土色。
赵公村?
这三个字,就像几万磅的重锤猛地砸在头上,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天下就这么小吗?
数千公里外的南洋,怎么也有个赵公村?
“老殷你小子普通话忒不标准了!奶奶的赵公变了招工撒?”刀鱼继续戏谑。
“明明说的赵公,大鹏你耳朵不好使。”
“嗯?小子又要讨打?”
“哎别别别!别打!是我嘴笨,是我舌头大,是我没讲清楚……”
“哼哼,小子不削你就特么不老实!我问你老殷,是叫赵公村?”
“是的,就叫赵公村,”肥猫啄米似的点头,又补充道,“那个村子都是华裔好像,以前跟朋友去的,一村子敬的拜的,就是吴天大神!”
“你确定就是这个吴天?”刀鱼指了指墙角根。
“呃……这个,倒不敢确定。我们只看到一块神牌,没有神像……”
“只有神牌?什么神牌?”
“就一块二尺来长,半尺来宽的牌位,”肥猫一面拿手比划着,一面说,“喏,就这么大吧,蓝底的,描了真金,供在那个村的神庙里,男女老少都拜的……上面我记得写着‘中土吴天大神灵位'什么的。”
“嗯……”刀鱼拿食指和拇指摸了尖俏的下巴,陷入沉思。
矢夫此刻已无心听二人对话,脑子里嗡嗡直闹腾:怎么会这样巧?前两天刚去龙珠,知道那里有座赵公村,怎么在我床下的无名地洞里,因这墙根的一排稀奇古怪的字,牵出千里之遥南洋的那个赵公村。但是,墙上这个“吴天”一定就是南洋的大神“吴天”吗?
“吴天有父母?”刀鱼停止了思索,还是按这一排字的正常逻辑来询问,希图推理解谜。
“这个真心不知道啊哥。不过,听村里人讲,好像有不少故事。”
“什么故事?”
“时间紧,没细问,他们也不肯多讲。反正一提到吴天,就一副很崇拜、又很害怕的样子。”
“嗯……奇怪……”刀鱼又开始摸下巴,说道:“目前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墙上的吴天,就是南洋的那位大神,那么刻下这句话的,理应是神的父母,或父,或母。但是这个简体字,的确说不通,除非这个神,真的是近几十年冒出来的。第二种可能,这个吴天并非什么神,而是一个人!”
“对啊,我也这么想的。”肥猫恢复了马屁精的本色。
“我困……”露西迷迷糊糊一旁呻吟。
刀鱼搂了搂怀里的温香软玉,一丝得意的神色浮上痩猴脸,挑眉乐道:“可能什么时候这个叫吴天的人,他父母被人陷害,落入地洞,临死前刻下了这行字,让亲儿吴天给他们报仇。”
肥猫连连点头称是并苦笑着检讨是自己想复杂了,露西也娇哼了一声,以示赞赏。
刀鱼还想再做些炫耀式的分析,并想让矢夫一起参加这场讨论,毕竟他叫老夫子,大学里还定期写家书。但一转头,却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还在身边的矢夫,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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