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崇发现南叠枫在这种问题方面实在是笨得可以,哭笑不得道:“什么叫做我不早说,他是对着你才亲密殷勤,这你感觉不到也就罢了,反倒要我告诉你?”
南叠枫被他问得一愣,又见汪云崇一脸普及开导的揶揄神情,恼羞成怒,剐了汪云崇一眼,再次翻过身冲着里面去了。
汪云崇也无所谓,身子挨了过去,胳膊一伸,继续搂住。
对着冰凉的墙面看了半晌,心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后面的汪云崇,道:“早上在青竹小居的时候,为什么故意顶撞世伯?”
汪云崇本来已经有了些睡意,搂着南叠枫片刻,便已经开始迷糊了,此时给南叠枫这么一问,却又清醒了过来,深深呼吸了几口,道:“我越来越肯定,当年他们追杀阳灵教暗主的事和禄王案有关了。”
南叠枫侧过头来,惊异道:“什么意思?”
“早上提起我们遇上慕容笛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暗暗观察呼延铎。”汪云崇道,“就在说到禄王案是阳灵教所为时,老爷子面色虽然纹丝不动,但眼中光彩却有些许改变。后来我来来回回地在禄王案和龙箫的事上打转,你也看到了,老爷子心中定是不悦得极了,才会说出那么激动的话来。”
“二十四年前的追杀一事,是世伯最大的忌讳,上回在荆州,迫他说到那个份上,已经是绝境了。”南叠枫蹙眉道,“要世伯再开口谈这件事,肯定是不可能的。”
汪云崇也皱起眉:“我在想,那么多高手都不愿揭开真相,是不是这个秘密,牵扯了什么不好的后果?”
“阳灵教已经壮大到可以随意出入百川山庄了,”南叠枫摇头道,“有什么后果,会比阳灵教再次掀起腥风血雨还要不好的?如今时势已经变了。”
“嗯,你说的有理,”汪云崇点点头,“不过,就算呼延老爷子不说,我们迟早也能查到。”
“嗯?你这么有把握?”
汪云崇轻轻一笑。
南叠枫哼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向着墙壁。
汪云崇靠过去,用自己的脖子磨着南叠枫光滑的颈项,笑道:“本来都要睡着了,给你唠叨这么多句,这下好清醒,怎么办?”
南叠枫缩缩脖子,伸出左手按在汪云崇脸上把他往后推,皱眉道:“什么怎么办,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睡。”
在不施内劲只拼蛮力的情况下,南叠枫的气力是比不过汪云崇的,于是汪云崇锲而不舍,不顾南叠枫的推搡继续往前凑,一只手滑进他单薄的里衣里,道:“既然这么清醒,就来做点助眠的事罢。”
嗯,助眠……助眠?!
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酥麻异感,南叠枫全身一凛,感觉汪云崇温热的唇触上自己的颈骨,湿软灼热的触感像是药性最快的毒物,迅速地弥漫至全身。
忍无可忍,南叠枫微微发力,伸出左手在汪云崇腰上用劲一推。
汪云崇毫无防备,被他推得几乎要掉下床去,一条腿已经滑下了床沿。
南叠枫扯过被汪云崇带下去的被子,低喝道:“你疯了?呼延就在隔壁!”
汪云崇睨了他半晌,突然推开被子坐了起来,不满道:“他都已经猜到了,又有什么关系?”
南叠枫也横他一眼:“只有你觉得没关系!”
已经猜到跟真正的看到听到,绝对是两回事。
“呵,你倒是挺替他考虑的。”
南叠枫卷过被子转过身背向汪云崇,不理会他毫无意义的吃味。
见南叠枫干脆不理自己,汪云崇更不高兴了,两只胳膊撑住身体,居高临下道:“这两个人要是一直这么住到四月,你就打算也一直这么耗着?你要憋死我啊?!”
南叠枫眉心一蹙,扭过头来怒瞪道:“汪云崇,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光你一个人憋么?我也憋着好不好!少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睡觉!”
汪云崇愣了一下,脑子里边回过一圈南叠枫方才的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浑朗笑声直直排荡上房顶,莫说是呼延啸了,就是楼下睡着的一众伙计,估计也能听到几分。
南叠枫火了,倏地坐起来,一拳砸了过去。
汪云崇伸手接住他手腕,声音虽然收敛了不少,却几乎笑到肠子抽筋,浑身无力地趴到南叠枫肩上,兀自笑个不止。
南叠枫郁闷了,精致的弯眉挑起一边,道:“有这么好笑?”
汪云崇差点笑岔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伸手环住南叠枫,道:“你真是……”笑着摇摇头,侧过脸在他颈侧深深浅浅地啄吻,道:“不闹你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