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你罢了,没想到你还真的上当,竟然一点都未怀疑。看到你每日紧张前、紧张后,对我鞍前马后,你都不知道你那模样有多傻,多有趣。”
“你在说谎。”谢允然声音陡沉。
“我有没有说谎,你心里最明白,不是么。其实你心里应该一清二楚,从咱们成亲到现在,我从未以真心待过你。我只不过喜欢对你呼来喝去,喜欢耍弄你看你为我一声令下,就四处奔波的蠢样罢了。”
谢允然静静望着她不语,黑眸幽森深邃。
云罗微微惊讶:“莫非你竟然以为,我对你有过真心?”
手腕剧痛,身体被拉入他的怀中,男人的嘴唇印到了她的唇上。唇瓣相触,她才发现,这个一直灼热似火的男人,嘴唇竟然如此冰冷。
两人就这样嘴唇碰触着,他的黑目深不见底,里面荡漾着冰冷的光。
这样的谢允然是陌生的,他看向自己的眼中,她从来只看到温柔、宠溺、无奈还有宽容、纵容。
在最近的距离里,他冷冷凝视着她,这距离近得有些压迫,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恐慌。
她努力微笑,闭上眼睛,双手盘上他的刀削一样的肩膀,温柔地吻着。
然而他却像最顽固的石头和最冰冷的冰雕,不回应她,只是静静地任由她亲吻。
这样的吻,冷得让她嘴唇发寒。
凉到了心里。
可越是如此,脸上却越是轻松笑意。
谢允然面表无情地推开她:“回去再说。”
车内回复静默,只剩雨打车窗,冷寂无言。
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尙京如此繁华,街道上的酒红灯笼,在透明的雨幕之中,红光摇曳,即便是夜晚也不曾熄下灯火。
在这个城市里,她一梦醒来,却是孑然一身。
身后传来淡淡的暖意,谢允然修长的手臂越过她,替她拉上了车帘,挡住了飘进来的雨丝。
车里又渐渐回暖,她觉得有些累,仄歪着靠着车壁,昏昏入睡。
醒来时,她已躺在了榻上,身上的衣物也换了,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
油灯透着股古老的味道,谢允然从屏风后出来,已经沐浴完毕的他,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衬着深邃的面容,有股野性。
他走到云罗身边,她白净的肌肤,在昏黄的油灯下,恍若凝上了一层蜜脂,细腻动人。谢允然目光柔了柔,缓缓抚着她的脸颊。
指尖的感觉,如琼脂般细腻温润。
谢允然似乎很喜欢这样轻抚着她,渐渐带了些怜惜。云罗由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笑道:“你把娶孙柔意娶了吧。”
谢允然的手顿住,黑目里泛着冷。
“现在你是妻室悬空,京中不知有多少王孙之家,想将女儿塞到将军府里。依我看,再过不久,皇后娘娘就会给你赐婚。孙柔意听说刁蛮任性,不下于我呢,我真想看看应付她满头大汗的样子。”
“你不是什么都依我么,不如这次也依了我吧。”
谢允然盯了她许久,“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么?”
“我这人,就喜欢凑凑热闹。孙柔意要是嫁进来,这府里就不像平日里那么无聊了,铁定给她掀翻了去,哈哈。”
谢允然扣着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逼迫她直视着自己。
“你说你没有身孕,是真的么?”
他一字一字问。
……
这是极为疯狂的一夜。
这个男人,以为她有了身孕,每日在她房里看书,夜夜守着她,怕她有一个万一。 直到鸡鸣时分才肯去隔间睡,连碰也不敢碰她。
他不是怕孩子有什么不妥,却是唯恐她有个三长两短。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只是想让她更好一些。
她愿意为他生子,他欣喜若狂,他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索取,只是因为不安。
想要,只是因为得不到。
求之不得,才会苦苦求之。
他在她疲惫地快要散架之时,无声地吻了她。
次日,云罗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每一根骨头都喊着疼,她幽幽一叹,虎须,果然捋不得。
昨晚已经沐浴过了,云罗坐起身,丝锦的被子就从自己身上滑到了地上。
门被推开。
云罗顺声望去,却是愣住,只见谢允然站在门前,身上披着秋日的阳光,蒸腾着阳光之气。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目,却是一瞬也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照理说,这个时候,谢允然应该已经不在将军府,去了演武场了才对。
*
究竟云罗是不是真正的公主?
云罗又为何会对谢允然说下那一番绝情之话?
之后二人又何去何从?
请各位书友听下回分解^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