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此时,祁连横笑道:“大人,不管她们所说谁真谁假,都足以证明了叶歆的清白。如此一案,竟然审出两位奇女子,一名忠仆,真是一段佳话,一段佳话啊!”
宋之濂眼珠直转,不知该如何判决,单凭片面之辞便放人,于律法上的确说不过去。
舒婉云见他还是犹豫,道:“大人可查看叶先生肩头,若真有齿痕,定知婉云所言是真。”
“查看!”
叶歆拼命护住衣服,叫道:“大人,不可以。您判我的罪吧,判我的罪。”
叶歆状似发狂,两名衙役竟然无法扯开他的衣服,只是见他如此,便是不用看,众人也知道他肩头定有齿痕,也都不明他对舒婉云的一腔维护之心。
舒婉云知道,若不给宋之濂看到铁证,他还会纠缠不清的。当下,她缓步走到叶歆面前,两名衙役也退了开来。
“叶歆。”
她刚说了两个字,泪水便流了出来。她缓缓解他的纽扣。
叶歆忙摇头,“不要,婉云,不要啊。”
舒婉云不理他,将长衫掀开,露出月白色的肩头,两串齿痕赫然其上。
叶歆平静下来,泪水长流。
宋之濂没想到最终结果是审出了一段风月,无奈之下,只得释放叶歆。
舒婉云听了,长长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下去,当场晕迷过去。
等到舒婉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只剩下最后一抹斜阳如血般照在香芜苑。她想挣扎着起来,却四肢无力,眼角的泪水又溢出来。“雪巧,雪巧。”
雪巧快步走了进房,道:“小姐,你可醒了,急死雪巧了。”
舒婉云道:“先生呢?他在哪儿?乞儿的伤怎么样了?”
雪巧欲言又止,道:“这,先生去了客栈。至于乞儿,辛姨娘已找了大夫,上了药,说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客栈?他怎么去客栈住?”
“小姐。今天你不该说那些话的,老爷知道了,很生气。”
“父亲赶走他的?”
“不是,是先生自己要走的。他,他说没脸面见小姐。”
舒婉云忽然觉得一片苍茫。
深深埋到被子了,她侧过脸,恰好看到帘外最后一抹斜阳流逝,好似情人的泪。
春来雨纷纷,应做惜花人。
连绵的细雨已经纷纷扰扰下了七八日光景,天气冷得反常,虽是初春却有了几分冬日的冷瑟感,刚刚抽绿的柳枝便在这寒风里摇晃。
叶歆披着袍子倚靠在床沿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的一线天。那一线天渐渐灰暗,终究被窗檐遮盖住,唯留下死一般的空寂。叶歆只觉得整个客栈都笼上了一层令人生厌的颜色,那样灰寂的墙,那样无力的柳,那样一丛丛惹人生厌的芭蕉……
这样的生厌甚至让他忘却了心里的疼痛,忘却了去思念一个人。
他的心里昏昏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地中海的诡异漩涡,或许是漫天桃雨中的一瞥笑意,或许是打马飞扬,或许是恣意文章……可是,这一切又与他何干?
何去何从?
他本是个果敢的男子,拥有的不过是一腔热血、一柄长剑。如今,他却是迷惘了,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在这场牢狱之灾中消磨殆尽。
他原以为,青萝大陆会是一个安详之地,如今看来,这天下何曾有过净土?不管是穿越之前的华夏国,还是如今的大沣国。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唯有拥有自己的力量,才能守护自己的一生最爱。
醉卧美人膝,醒掌杀□□。
这才是热血男儿,毕生追求的!(后面的内容会热血一点,刺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