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拿到大理寺一查,抽丝剥茧地挖下去,才发现承阳王和寒家人都说得是真话,那些他们彼此状告的事情全都有。曲飞泠怒极,指着承阳王的鼻子骂:
“身为一个皇族,自己都不能以身作率,朕留你何用?还和寒家的人互相攀扯,他们家已经没落了,你这样把自己给摊进去,犯得着么?”
手边的折子一本一本地往承阳王身上砸,简直恨铁不成钢。
承阳王站在原地,完全不敢反抗。只能任着那一摞一摞的折子砸他身上。
曲飞泠看着他在下面沉默,过了很久,方才说道:“这京中你也不必待了,下个月,你直接去云州罢。”
承阳王猛然抬了眼。
云州地处偏远,曲飞泠虽然面儿上说是让他去云州,其实与流放何异?
“陛下——”
曲飞泠冷眼看向了他。
“不要寻我求情,这事儿是你自己引出来的,现在你身上也四处都是破绽,就算朕要留下你,京中的世家,锦绣的百姓也断然不肯。”
她摆了摆手,“来人,送承阳王出去。”
承阳王嗫嚅了一下,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承阳王被曲飞泠流放云州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寒家自然也没在这其中讨得好去,曲飞泠各打五十大板,当着朝臣的面儿说了寒家的不是,虽然再没别的惩罚,但算是真真地把寒家从一流世家中除了名,寒家众人知道,却也只能咬牙不吭声,然后将这些事儿都算到了承阳王的身上。
无论如何,寒家和承阳王狗咬狗的闹剧算是终结了。朝臣看着这一场大戏,虽然各自都缄默不语,但心中都不免都跟着这事儿转,甚至其中还颇有不解之处。
比如说,承阳王从前犯下的那些事儿,寒家从前不知道,后来状告的时候就知道了呢?
他们瞪着眼睛在京中互相看,各种小圈子交头接耳,最后把目标定到了寒霜的身上。
曲飞泠自然也察觉到了寒家当时送上来的折子恐怕不是寒家自己的手笔。
群臣都能想到的事,她自己也能猜到几分。她手中拿着当时寒家地上来的折子,里面提到了不少地方上的事情。寒家也是在京中根基较广,在地方上的线远不能铺陈得这样宽广,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在地方上待了十六年的上官绣了。
——这背后有上官绣的手笔。
但又并不完全,倒不如说是寒霜的手笔,上官绣拿了这些证据和事件来,从旁辅佐罢了。
曲飞泠屈指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面。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寒家已然败落,但曲飞泠依然让承阳王离开京中的原因。
毕竟终究算是曲明玉对不住上官绣在前。
她拿着折子,看了好几遍。
然后她的目光看向了身边侍立着的完颜昭。
她看着完颜昭批折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说,让寒霜回朝,怎么样?”
完颜昭手上的笔一顿。
连带着心里也是一颤。
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再正常不过地放下了笔,转过身来问道:“陛下为何突然想让寒霜重回朝堂了?”
曲飞泠心中想着事情,倒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她笑着道:“哪有君王会希望如此有才能的人流落民间?寒霜若能入朝,实是大有裨益。”
不管是之前南州的事情,还是在夜华的作为,亦或是隐于幕后给承阳王挖坑,随后最后一点她并不赞同,但却依然是寒霜能力的证明。没有哪一位君王不想着名垂千古,而要名垂千古,贤臣良将则必不可少矣。
完颜昭沉默了一会儿,她摸不清曲飞泠到底是怎样的打算,于是沉默了一下,说道:“微臣以为,寒霜的能力确有其实,只是微臣有时候还是会惶恐。”
惶恐什么,她没说,曲飞泠却知道。
她笑了一下,复又看了看手中的折子,笑了。
“朕既有心让她来朝,自然有法子能治住她。”
她想了想,对完颜昭说:“你跑一趟吧,这次去江南探访,让寒霜也跟着一块儿去。”
完颜昭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地应了。
“喏。”
得了皇命,完颜昭自然很快就将此事告诉了寒霜。
寒霜先是谢过了她的告知之情,抬手请她坐下,问道:“去江南的人不是早就定好了么?怎么陛下突然要叫霜也一并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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