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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昭倒是也不隐瞒。
“陛下是知道了寒家和承阳王府之争是你在后面推手,虽无责怪的意思,但到底也不会放任你在外面行事,否则成了与朝堂对立的民间势力,就不好了。”
完颜昭这话说得有趣,寒霜忍不住眯眼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
她又同完颜昭说了一会儿话,知道了曲飞泠最近关注的事以及她的一些想法。二人一直说到华灯初上,寒霜留着完颜昭用了晚饭,方才将她送了出来。
“有劳完颜姐姐来府一趟了。”
完颜昭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南巡的事儿很快定了下来,除了出行的人员里面多了一个寒霜的名字以外,旁的都没有丝毫变动。但京中消息精通的人却都已知道了这一点,对寒霜的评估,自然也远非平日。
因着南巡的事早先宫中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儿将寒霜放进去,她倒不用放心思索要做些什么,只要按照早先定下来的步骤走就是了。南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先往冀州走,走到黄河偏下的位置便换船,一路顺着大运河往南边去。
曲飞泠掌管国事的这些年,民间的经济发展得不错,连带着国库也非常充盈,所以便派人把先前修得运河又往南边延伸了一些,浩浩汤汤地贯穿了南北。这也是曲飞泠一生的得意之作,运河修建完成这边也才不久,但曲飞泠便已经想趁着这春暖花开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想往南边走一遭了。
小黄门把之后几个月南巡的行程给她,笑着说道:“陛下说了,寒姑娘就当是去散散心,旁的事,没有需要寒姑娘特别注意的,姑娘届时就跟在陛下身边就是了,陛下对寒姑娘也是有着很深的感情呢。”
寒霜笑着谢过了那个小黄门。
几日之后,南巡队伍出发。
寒霜跟着队伍上了马车。
她和曲如是和完颜昭在一个车厢里,她们年纪相仿,之前也都是长聊过的人,坐在一起,倒也能有些话可以说。
不过三个年岁都不大的姑娘家,聚在一块儿,却鲜少会谈论政事,尤其是现下朝中没什么大事的时候。
荣安问寒霜,“说起来,上官家的事儿也算毕了,你和回之什么时候打算成亲?可不要一直这样拖拖拉拉的,成什么样子呀。”
寒霜没想到她先问的是这个,顿时愣住了,嗫嚅了一下,“我,我还没想……”
曲如是便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戳了戳她的脑袋,“你也是心大。正好最近没什么大事,早早地把这事儿定下来不是么?那你今日也不必守着男女的防线,还能同回之坐一辆马车。”
寒霜被她说得脸红,从桌上随意拿了本书,移到边上去,“你再这样,我不同你讲话了,哪有你这样的呀,总是打趣我。”
完颜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不免都望向了她。
“完颜,你呢?”
完颜受不住荣安这催婚的架势,连忙摆了摆手,“我们是出来散心的,怎么就都扯到了婚姻大事上来?何况就算说,怎么是我们说?”
她隐晦地看了一眼曲如是的肚子,“可不要总是打趣我们了,倒是说说,怎么这么久,还没一点儿动静?还是……”完颜往上指了指天,“……的意思?怕你有了身子,便不好在朝中做事了?”
曲如是道:“这倒不是,只是现下确实都还没动静,我也交了大夫过来看,却也不曾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摸了摸肚子,笑着说了句:“想来是缘法还未曾到的缘故。”
寒霜看了看她平坦的腹部。
——是了,上一世,荣安也从来未曾有孕。她们的关注力一向在变法上,对身孕的这些事,早先是不甚在意,后面想起来了,也因着变法事忙,便说一切等变法结束之后再谈。
那个时候曲如是已经不是成亲一两年的时候了,她和贺三思那会儿成亲已有五年之久,却一直不曾有孕。
寒霜垂了垂眼睫。
——贺三思本身就是个有别的打算的人,会不会,是他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呢?
她对曲如是道:“此番既出来了,便在外面好好看看罢?先前我看了一册书,说南边有个村庄的女子知道怎么能……”她说到这儿脸就红了,声音也变得极轻,“……想来是有什么偏方,应是可以一试的。”
曲如是“噗嗤”一声,笑了,伸出手来,碰了碰她红红的双颊,“好,好,便听你的,去看看好好,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寒霜垂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