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别有深意。
然而蒲团上的女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浑不在意地将少女这话挡了回去:“六方贾里多的是邪门歪道的医者,他主仆俩不管受了什么伤损,都能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关我一个阶下囚什么事?”
然而她嘴上这么轻描淡写地随意说着,一双眸子却早地就微微斜了过来,笑意莫测地盯住了殷孤光。
“若没有三姐你裁出这件衣裳来,杜总管恐怕早就躲在渤海畔那个大宅里大门不出,又哪里还能在今时与白义大打出手?”少女竟也同时将眸光停在了幻术师身上,将殷孤光看得全身发毛,“您当初好心给他缝制这件袍衫,不就是为了他的那双眼睛?”
“据说杜总管从九幽虚境里逃出来、还未被招揽到六方贾麾下的时候,那双昔年杀孽极重的眼睛就已损了不少的修为,已经不是能到处和人动手的肆意瞳术了。”
“只是他身在总管高位,手下又有三千精怪妖魅供他驱使,渤海畔的那个大宅更是常年都在五行结界的庇护下,只要他不去找昔年把他赶出人间修真界的九山七洞三泉报仇,平常也根本无需亲自动手……就算那双眼睛失了厉害,亦无人得知。”
“偏偏掌管这渊牢的差事还是落在了他手上。”
“九山七洞三泉即使不像七百年前那样高手如云,各自的山门里也还是有几个老怪物坐镇,至于每代的亲传弟子们……虽然还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一旦遵从师命联起手来,一不当心也能伤了六方贾的元气……既然担下了这个差事,即使有白义带着魇化之气鼎力相助,他也不得不亲身上阵、布下那些个害人的困阵。”
“这差事别说他,恐怕换了得道多年的几位散仙老怪物,也未必能在短短的几年间就弄成眼下这般的定局……且不说心神疲惫,至少他那双眼睛,也该受不了了。”
“外子此次赶来太湖之前,也曾有心和极南妖境的秘队打听过杜总管的近况。”
“至少三十年前,被六方贾招待的贵客里便有几位有心人,注意到总管先生偶尔会失了礼数、无端端地谢客离去,虽然不敢全然认定,可若没有猜错……他被赶出人间修真界、以凡胎肉身逗留在九幽虚境里的那些年,大概早已伤了元神,后来又强行破了虚境逃回尘世,即使瞳术仍在,也早不是当年的杀星了。”
“可我夫妻二人这趟来了渊牢,却见他还是好端端地来去自如,看不出半点的魂魄虚乏之态,即使在这湖底虚境的禁锢大阵下,那双一目双瞳的眸子也还是慑人得很……哪里有外界流传的残废样子?”
“要不是白义和他生了分歧,这主仆二人似乎对彼此都动了真怒,才激得双方不计代价地大打出手,我夫妻也不会想到他身上的这件衣裳……竟还藏着这种玄妙。”
少女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绾色暗袍的衣摆一角,让幻术师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这件本不属于他的袍衫。
倒是他身边的三姐全无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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