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难成这样做什么?本神又不会跟你讨要什么……再说你那寒酸的如意山城里,也没有能入本神眼的宝贝……”索命小鬼瞪着一双坚石眸子,直到把小房东都快盯得心下发虚,才奸计得逞般地拍手大笑起来,得意非常。
然而这一得意忘形,也让楚歌和柳谦君双双瞥到了师姐大人刻意藏了老半天的腕下淤青。
索命小鬼的四肢身躯都枯黄干瘦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比起深冬时节零落在山野里的枯枝都要惨上几分,于是就算受了什么皮肉伤,也轻易看不出来。
可小房东和柳谦君此时定眼望去,才发现即使是在秦钩那团昏黄火光的映照下,这脸上仍然挂着没心没肺笑意的索命小鬼,身上竟有不下六处的大片青紫瘀伤根本无法掩去。
已在“障”里深陷了数十天的柳谦君,还不知道这条过道之外的虚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诡谲变化,才让孤光家的疯魔师姐受了这种重伤……小房东却再清楚不过了。
楚歌几乎要把自己左耳尖上的赤色绒毛都给揩掉了个光。
方才在黑暗里不期而至的那股怪力,不但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以至于没能完全救下沈大头,让这“舍身相陪”的凡胎同伴瞬息间被伤了双腿,继而被身不由己……也误打误撞地甩进了这条恰好关着柳谦君、县太爷乃至秦钩的过道里。
虽说因为在小牙身上施展了“封鼎”之术、而妖力大损,但犼族幼子的肉身强悍毕竟还是强过了人间界大半的生灵,然而到了此时此刻,小房东还是记得那股怪力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她心下生出的惊惧之意。
别说可怜兮兮的沈大头,恐怕就算是她,若一个闪避不及,大概也会当场被那力道碾成碎末,连死前的哀嚎都未必能喊出嗓来。
可就是在那股连她都心生畏惧的怪力之下,她眼睁睁地看着枯黄干瘦的索命小鬼被拉扯而去——尽管至今都没能记起师姐大人出身傒囊族的事实,可孤光家师姐的肉身之脆弱,楚歌还是心知肚明的。
她根本无法想见,这看起来一碰就要断胳膊折腿的索命小鬼,是怎么在那有死无生的黑暗里活下来的。
彼时只来得及救下大头侏儒的小房东,在那阵几乎让她站不住脚的怪风里回过头来,只瞥到了师姐大人依稀的唇语。
“我去捡回大头的脚。”
本就有些意识不清的楚歌,当时迷迷糊糊地点了头,继而便看着索命小鬼在冲她笑了笑后、倏忽间就被刮去了无边的黑暗深处。
等到她叼着沈大头滚进了这条过道里,等到那冰冷的湖石咯得她脑袋生疼时,小房东才恍然醒觉——孤光家的师姐……要怎么回得来?
楚歌茫茫然地环顾四周。
与她同来的沈大头已然成了半残之身,虽然眼下还在梦中不知痛楚,可他醒了之后,是不是会不知所措……甚至哭闹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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