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两滴,三滴……
昏黄的火光照耀下,男子的鼻腔里赫然有猩红的血流袅袅淌落,与从石室顶上缝隙间渗出的冰冷湖水一起,滴滴轻砸了下来。
只是这些血珠并没有机会溅落在石面上,就顺着男子清秀的下巴摔在了苍碧色的长衫上,徒留下了几道宛若爪挠的细长血痕。
“别流了……别再流了!祁师兄你一世英明,要是让掌教师叔知道,你是活活流了几天的鼻血才衰竭而亡,他老人家得哭成什么样子啊……”
尽管如今这副“肉身”压根就没有双手双脚,可秦钩还是慌乱得像是被蜂虫蛰到了十指尖,在半空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疯狂乱窜了许久。
他这来来去去的四面狂转,得以间或照亮了石室里十几位仍然无声入定的裂苍崖弟子。
比起殷孤光刚看到他们那时的憔悴模样,这些修真界的后起之秀们显然恢复了不少,面色再不见此前的惨白僵冷,就连原本缱绻在下半张脸的沉墨死气也退散得无影无踪。
这当然不是秦钩这把“心火”的功劳——事实上,自打殷孤光离开后,失了啰嗦对象的秦钩就再次陷入了自说自话的“困阵”里,于是本就昏黄的火光也失了精神般地渐渐黯淡了下去,差点忘了这石室里还有十几条性命靠他吊着。
然而这绝境里唯一的“大夫”都垂头丧气地躲去了角落,却没让诸位病人更加憔悴——裂苍崖众弟子面上的死气竟以凡胎肉眼可见的变化……倏尔被打败了十之八九。
这片幽沉湿冷的黑暗里,赫然有股清苦的味道蒸腾四散,在顷刻间就弥漫了两边石室、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角落缝隙后,像是被埋在深泥下的老酒般愈发浓厚馥郁。
就连秦钩这个早已没了凡人肉身的“怪物”火芒,也被这长达至少一天一夜、不消散反倒更加醇厚的参族滋补味道迷惑得重新在石室里打起转来。
这一起身,差点没把他吓了个半死。
诸位师兄的面色红润得有如熟透的枝头果实,早就不见了受伤后便缱绻体内的水妖煞气,阙庭更是隐隐透出了赤紫之色……更让秦钩霎时慌了手脚的,是每位裂苍崖弟子的鼻腔里,都流下了两条袅如溪流的刺目鲜血!
秦钩几乎以为是自己发了梦——有这种莫名其妙便流得满面血痕本事的,不该只有如意镇里那个和自己同样高大、却背了把大剑的怪物大汉吗!
“谦君……身上带的这把老山参,至少也上了五千载,虽说能暂时压制住他们的伤势,终归是凡人肉胎无法承受的滋补大力……再多个一天吧,十二个时辰后,倘若谦君没有醒转、来压下这老参的味道,你必须要设法唤醒他们。若是在入定时、还恍恍惚惚地将这许多的参族滋补灵力吸进身魂里去,别说等不及我带着裂苍崖掌教回来救你们,你这个小师弟……就只能守着他们七窍流血的尸身,度过接下来的囚徒辰光了。”
殷先生走之前的嘱托,竟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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