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延伸到竹屋的屋檐之上,昏黄的灯光,将整间竹屋照亮。
“喜欢,非常喜欢,”西晚卿双眸盈盈含着感动过后的泪光,她莞尔一笑,淡淡而道
听西晚卿说喜欢,宫行琰眉眼更柔,他伸出修长的手臂,将西晚卿拉入怀中,两人深情的相拥在竹屋前。
“卿儿,我很庆幸,当时从屠刀之下将你救了下来,不然我这一辈子将会注定孤独”宫行琰将西晚卿紧紧的抱在怀中,他微微屈身,将脸窝在西晚卿的脖颈之间,微热的气息微微吐在西晚卿的耳际。
西晚卿的双臂同样环绕在宫行琰修长挺拔的腰际,她将脸深深埋进宫行琰的胸前,任他将自己抱着,她早已料到,可能是他救她于屠刀之下,她一直没问,他也一直没说,今日听他说出来,她的内心还是有几分感激。
或许自从宫行琰救她于屠刀下那一刻,便注定了他们这一生的纠缠。
两人深情相拥,听着风铃叮铃的脆响,听着溪流潺潺而过,繁华世间,此刻只此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卿儿,随我进屋瞧瞧,”片刻过后,宫行琰贪恋的在她脖颈间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将她松开。
西晚卿微微的点了点头,轻答道:“嗯。”
宫行琰迈开步子转身走在前面,夜幕之下,他依然一袭黑袍,纵使身处山野之中,脸上亦没有那面妖艳的焰纹面具,只是天生的王者之气,无论是何时何地都尽显无疑。
西晚卿细细迈着步子,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顺着院子中的小道,慢慢的走过竹桥,走向竹屋。
两人走到竹屋后,嘎吱一声,宫行琰伸手将竹屋的大门推开。
推门而进,便是一处花厅,花厅不大且简洁明了,一眼便可以洞悉四周。
西晚卿刚踏步走进屋,只觉得脚下似踩在云端,她低头一看,地面之上,全铺上了毛茸茸的地毯。
花厅中的陈列很简单,中央上摆放着一面宽大的矮几,矮几之上陈列着几盘瓜果,糕点,香茶之类的吃食,几案之下,躺着几个蒲苇坐垫。
矮几之上,一顶铜质镂空香炉之中正中熏着檀香,香炉之上青烟寥寥,香气缭绕,檀香的味道不浓烈,一股浅浅淡淡,似有若无的香气充斥在鼻尖。
矮几背后,垂着一片紫色水晶珠帘,珠帘之后摆着一架古琴,几盆兰花吊在窗前,整个花厅的布置极其雅致。
西晚卿踩着软绵绵的地毯走进花厅,然后盘膝坐在蒲苇垫上,宫行琰紧随她也走了进来。
“你何时建造了这座小竹屋,”西晚卿扬眉,淡淡的问道。
宫行琰未随她坐在蒲苇垫上,而是继续迈步朝珠帘走去。
“自从那夜你对我说,你会努力发现我的好,感受我的好,会尽快的爱上我,我便开始着手建造这座小竹屋了,”温润如玉,带着几分磁性的声音从西晚卿的身后传来。
行了一路,西晚卿正端着一杯清茶润口,“着手建造”,在听到这几个字后,她端着茶杯的手突然僵住,红唇微动问道:“这座小竹屋是你亲手建造的。”
宫行琰已经走到珠帘背后的古琴前坐下,一袭黑袍倾洒而落在地毯之上,他修长的十指轻轻附在琴弦,两撇剑眉飞扬,玛瑙般的眸子透着淡淡的柔情。
“嗯,这座小竹屋是属于你我二人的天地,一花一草皆是我种,一竹一木,皆是我垒。”
西晚卿侧脸,瞧着珠帘后面俊美无双,宛若天神的男子,如此王者气质的他居然亲手建造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天地,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堪比花娇的一抹笑容。
宫行琰的视线至始至终都停留在西晚卿的身上,他瞧着西晚卿拨开内心的一层乌云,撇去以往对他的疏离,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心下一暖,甚是比西晚卿更加高兴。
“小丫头,我为你弹奏一曲可好,”他俊颜下,薄唇微动。
西晚卿对视着宫行琰的目光,感受着他的柔情,莞尔一笑道:“好。”
珠帘之后,亦可妖孽,亦可冷酷,亦可柔情,亦可温婉的男子坐在古琴前,他十指轻轻抚过琴弦,清幽的山野之上,雅致的小竹屋中,琴声起,悠扬悦耳。
悠扬的琴声跃然于琴弦之上,透过紫色的珠帘,声声传入西晚卿的耳中。
宫行琰修长骨节分明的十指灵动的拨动着琴弦,琴声自他指尖发出,声调舒缓,音色柔美,好似白云飘过天际,留下些飘飘渺渺的痕迹,又似迎风微拂的柳枝。莞尔间,曲调渐渐转变为优美、明快的格调,琴声仿若潺潺流过的溪水,和着百灵,黄莺般的鸣叫缓缓流过山野之间、音色圆润而细腻、让人陶醉不已。
西晚卿单手支起下巴,她微微将双眼闭上,凝神静气的细听着琴声,悠扬淡雅的琴声仿似清泉般流过她的心间,此刻她的心异常平静。
鼻尖中充斥着好闻的淡淡香气,西晚卿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来了睡意。
宫行琰手上抚琴的动作未停,他抬眉,透过珠帘瞧着西晚卿昏昏欲睡的模样,两边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宠溺的笑了笑。
宫行琰宠溺的微微一笑,指尖一变,琴声的调子变得更加柔和,缠缠绵绵的曲调正如诱哄婴儿入睡的催眠曲一般,轻柔得像一片轻纱。
花厅内,西晚卿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宫行琰两道柔和的视线透过珠帘落在那娇小身躯之上,再次宠溺一笑,十指一收,琴声戛然而止。
紫月轩内……
西晚卿再睁开双眼之时,她已经躺在了紫月轩自己的床上。
“小姐,你醒了,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被饿醒,”莲心一边将吃食摆在桌上,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过不停。
莫语也打了盆热水走进房间:“小姐醒啦。”
“嗯,”西晚卿揉揉睡意惺惺的双眼,坐起身子准备下床。
此时,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西晚卿的床前,见这阵仗此刻应该是中午了吧,她到底睡了多久。
西晚卿蹙了蹙眉,额头之上,两叶柳眉险些扭在了一起,她记得昨夜和烈焰去了山间的小竹屋,她什么时候回到紫月轩的,她怎么完全没有意识。
“莲心,莫语,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睡了多久了?”西晚卿一边着手穿衣,一边问道。
莲心将吃食摆好,便走过来伺候西晚卿穿衣。
“小姐,昨夜是烈门主将你送回来的,你当时窝在烈门主怀里睡得可香了,烈门主见你未醒,便直接将你抱进了房间,你已经睡了一夜一晌午了。”
原来已经睡了那么久了,看来那曲高山流水吹眠效果不错,许久没有睡得这般舒坦了,莲心伺候西晚卿穿好衣裙后,西晚卿伸了伸懒腰,踱步走到水盆边准备梳洗。
刚梳洗完毕,西晚卿的肚子很适时机的咕咕叫起来。
西晚卿肚子饿得咕咕叫,莲心,莫语两个丫鬟可听得真真切切,两个小丫鬟同时捂嘴轻笑一下。
“肚子饿叫了而已,两个小丫头片子真没见识,”西晚卿见两个小丫头捂嘴轻笑,丝毫不在意,她大步走到桌前坐下,一阵风卷残云。
莫语,莲心二人这些日子,早习惯了西晚卿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习性,此刻见她风卷残云的吃相倒也不惊奇,两人都觉得,自家小姐乃是真性情之人,不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差分毫。
昨日玄德帝给京兆府尹杨千下了圣旨,并赐了尚方宝剑,着即令杨千彻查萧云鹤贪污一案,杨千揣摩圣意之后,回到书房便写下了折子,并将折子与那账本一同上呈。
那折子与账本被一级级的上呈,毫无阻拦被送到了玄德帝的御书房。
“混账,简直是混账至极,”玄德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当他看到杨千上奏的折子与那账本之时,顿时龙颜震怒。
啪,一声响彻御书房,玄德帝愤恨的将账本拍在龙案之上,他气得面部肌肉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咳咳咳,紧接着殿中响起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赵公公赶紧上前,替玄德帝抚了抚后背,轻声道:“皇上,您千万别动怒,免得伤了自个的身子。”
玄德帝顺了气之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淡淡吩咐道:“赵全,伺候朕拟旨。”
“是,皇上,”赵全赶紧收回手,笔墨伺候玄德帝。
“赵全,你即刻带上一队御林军,前去户部尚书府宣读朕的旨意,”片刻功夫后,玄德帝将圣旨写好,并盖上了传国玉玺。
“是,皇上,奴才即刻就去,”赵公公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
赵公公带着御林军来到户部尚书府,前脚刚到,几十名御林军便将整座户部尚书府给团团围了起来。
事过两日,萧云鹤的病情稍微好转了一些,今日勉强能下床走动,御林军闹出的动静过大,惊动了萧府上下,萧云鹤在秦氏的搀扶之下迎出府外。
“赵公公,你这是……。”萧云鹤见到赵公公手端着圣旨,大门也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神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赵公公将手中浮尘移开一些,将圣旨端在正身前,尖声尖气道:“萧大人,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