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克勤的电话响起,自从被谢寸官大骂后,一直心情不好的他烦躁地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的那个苍老而又不容违背的声音:“打开电视机,看六频道!真不知道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张克勤挂上电话,对一旁正小心地看着他的秘书道:“打开电话,调到六频道……”
电视就转到了六频道,画面上,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的特写。
张克勤一看那张脸,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就是让他丢尽了脸面的那小子。
但接着电视画面一转,电视里就出现一个女孩的面孔,苍白、瘦俏,却显得熟悉而又陌生。此刻,那张小脸上挂着泪水,令张克勤久已不动的心里禁不住一抽。
曾几何时,那个总是叫着“爸爸坏,胡子扎”的小精灵,已经成了他心中刺痛的疤痕。
谢寸官走到张苗儿面前,缓缓地跪下一条腿,对着那苍白挂泪的脸上,那一双尽是柔情与感动的眼眸,轻声而坚定地道:“纵然我不是骑白马的王子,却有一颗恒定而爱你的心!嫁给我吧,被谪入凡间受苦的精灵!”他的手上,捧上一整火红的象征热情与生命的玫瑰。
张苗儿说不出话来,此刻她的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泪水在奔涌,有激动,有爱意,有自怜自伤,又有些许的骄傲。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对着这一个她梦中想像过无数次的场景,她却发出了反对的声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再做你的恋人,一定嫁给你做最乖巧、最听话的妻子!但现在……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
虽然听到了她的拒绝,但谢寸官分明在笑。
“傻丫头!”他将手中的花递给了张苗儿身边的惠果果,从身边的一个西装男手上拿过那枚“浪漫之星”中的女戒:“爱过了你的人,知到了你的好,你认为我还能再爱上别人吗?有来生也罢,没来生也好,今生不要让我有遗憾,好吗?”
张苗儿犹豫着,谢寸官手拿戒指,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那纤细的手指伸了出来,谢寸官将戒指轻轻地套在她左手的中指上。
不是为了什么回报,
所以关怀;
不是为了什么明天,
所以期待;
因为我是一个人,
只能够对感觉坦白。
只是为了你一句话,
我全身摇摆;
只是为了一个笑容,
爱就存在;
那些想太多的人,
有生之年都不会明白……
这时,婚庆公司在布置好的音响上,播放着精心选择的《因为爱、所以爱》,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人都摇摆着手中的鲜花,但张苗儿的眼泪,却滴在那颗“浪漫之星”的订婚戒指上。
谢寸官低下头,吻上她的手背,泪水却也禁不住地滴下来。
张克勤的办公室里,张克勤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下意识地用力,以致于将手中的眼镜腿都折断了。“***!臭小子!”他狠狠地骂着,但眼睛却不由地湿润起来,他闭上的双眼中,一滴泪久违的泪终于渗到了眼角。
“叫张钱那小子准备车!”张克勤突然吩咐道。
一直坐在房间的角落的曾世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己的舅舅。
“去医院!看看苗儿去……”张克勤仍然虎着脸,但他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出卖了他。其实早在谢寸官骂完他的那天晚上,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谢寸官说的对,不是女儿不纯洁,是自己的心脏了!
而今天看到的情景,许多年父女冷战中,他根本已经忘了女儿长什么样了。今天第一次再看到女儿,却是从电视上,这让他的心一下子真正地疼了起来。女儿,那是她的女儿!
远在上海的谢寸官家里,手里捏着蔡风帆的手机上,通过惠果果转来的qq视频,看了整个过程的谢母终于叹了口气,骂道:“这死犟的孩子,跟他去世的父亲一个德性!”但却忍不住地举手,拭去眼角流下的泪。
一旁的姐姐谢思轻声道:“妈,我感觉女孩子还不错!”
“是不错,可惜不能陪寸官到老!”谢母轻声哽咽道:“可怜的闺女!”
病床上,张苗儿对着窗子,在打量着手上的戒指:“惠姐,我真的订婚了耶!”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喜悦。
一旁帮她收拾东西的惠果果忍不住道:“傻丫头,你已经说了八遍了……”
张苗儿点头,就看着她道:“我是不是很烦?”
“不会呀!”惠果果打来一盆水道:“把脸上的妆卸掉吧,胡大夫说这妆容时间长了,对你不好!”
“让我再保留一会好吗?”张苗儿轻声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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