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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门走了进去,打开灯。
原本躺在浴缸里的闻野被光线刺激得抬手挡了眼睛。
庄爻走上前,站定:“几年不见,换地方了?看来有进步,这里比起四面封闭的柜子,要宽敞很多。让我好找。”
说着,他淡淡嘲弄:“挺好的。你在米国山高皇帝远。反倒是我,困在监狱里,半点不自由。”
“谁允许你进来的?”闻野的手从眼皮上放下来,“出去!”
庄爻盯着他那张还没卸妆的属于梁道森的脸:“我警告过你不止一次了,虽然现在大部分的事情暂时由你来做决定,但不要总是先你一人独断之后才来通知我,甚至连通知都不通知。”
闻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往上坐起来一些,后脑靠着枕头,两条腿交叠着架在浴缸尾,双臂则搁在浴缸的两侧,冲庄爻仰着副轻蔑的表情:“等你能做主了,再来和我要求这要求那。”
“你看看你接二连三擅自做主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什么?”闻野下巴再抬高。
分明明知故问,拒不承认他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庄爻倒是平静的,缄默两秒,平静地说:“闻野,我们把她逼得太紧了。‘适得其反’。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闻野嗤声:“又来心疼你的小媳妇儿了?”
庄爻的眼里应声闪过一抹陡峭,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浴缸里拽起来半个身体:“别再歪曲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闻野斜斜地睨他,却是继续嘲讽:“怎么?看到她为了她前夫要死要活的,还不顾众人阻拦陪在人家身边,矢志不渝似的紧紧握着手,你心里不是滋味儿,没地方发泄,就来找我撒气?”
庄爻非但没有被他挑起更高的愤怒,反而恢复平静,平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察觉庄爻的异样目光,闻野皱眉:“干嘛?”
泛着讥笑,他从庄爻手里扯开自己的衣领,理了理,准备坐回浴缸里。
但听庄爻忽然说:“闻野,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闻野愣了一下,下一瞬,拳头遽然挥向庄爻:“你才喜欢她!”
…………
原本已经睡下有一会儿,阮舒心里硌着,记起了什么。
她又爬起,去翻今晚穿过的那件外套。
很快,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装有紫水晶小刺猬吊坠的首饰盒。
端小刺猬于手中,她定定地静静地凝注,指腹轻轻摩挲过它背上的凹凸不平。
顷刻,她拉回神思,眼睛里恢复淡漠,将其重新放回盒内,再打开存有金刚经的那层抽屉。
…………
庄爻靠着洗手台,吁着气,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闻野坐在浴缸上,也吁着气儿,淬一口嘴里的血。
顷刻,庄爻站直身体,转过去打开水头洗手,抬眸间,在镜子里与闻野尚冷冷的目光对上。
安静数秒,庄爻重新出声:“闻野,傅令元和你以往的对手不一样。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所以你才对他提得起兴趣,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挑衅他的事情。”
虽然前面好像全都成功了,但今晚这一局的惨败,显得前面的所有暂时性的得意特别可笑。
最后这一句,庄爻藏在肚子里,没有出口,否则以闻野的爱面子程度,必然得再和他打一架。
不过闻野俨然多少嗅到点他的言外之意:“屁话如果说完了,就给我滚!”
庄爻关闭水头,转回身来,正面面对他:“闻野,她已经把话讲明了讲开了,在傅令元这件事上,所以你往后没有办法能再拿来逼她了。”
闻野冷呵呵:“庄假脸,你指责我不止一次擅作主张,你自己难道不是不止一次忘记了自己的立场?现在是彻底叛变了?”
“该修正观念的人是你。”庄爻提醒,“她现在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你不要把她越推越远了。你更不要太小瞧她的韧性。”
闻野回之以惯有的不屑。
庄爻擦干了手,没有再就此多言,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闻野只是表面上不愿意承认罢了。
临末了,他看了眼浴缸:“回床上去吧。”
“少听点歌剧魅影。”他背过身,本打算要出去,又顿住,“闻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