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王父才转过了身来,此时他脸上却已全是憔悴与忧愁了。瞅着自己的儿子并不说话,却只是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父亲......”王玉田瞅着自己父亲的神态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王父此时已经全无白日间迎接宋君鸿和李孟春时那种热情洋溢的喜庆表情。
“是出事了。”
他无力的坐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你大哥已经让人给抓起来了。”
“让人抓起来了?”王玉田又是一惊。他们王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任由自己的长子被人抓起?
“谁这么大的胆子,也不给咱们家面子?”王玉田有点不好的预感。
“大理寺。”王父无奈的答道。
“大理寺?”王玉田惊得张了半天嘴,才问道:“大哥倒底犯了什么事?怎么会犯到他们的手中?”他的长兄虽是有些寻花问柳的毛病,但这也是京城子弟的通病,没什么大不了的。除此之外,倒是没听说会惹什么事。
何况大理寺也不会闲得去管这些绵花宿柳的狗屁小事。
“你哥哥......”王父无奈的一捶桌案:“他陷到废太子的案子中去了。”
“他也参与过废太子潜逃金国的事情?”王玉田惊道。
“不可能!”王父一摇手:“若真有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和我提起过。。”
“那么又有何惧?”王玉田撇了撇嘴。
“你懂什么?”王父苦笑:“有道是斩草除根,你哥哥虽然没有参与过李皇后和废太子的多少政务,但却是和废太子过于亲近了些。仍然被人让人是废太子的党羽加入打击了。而你哥哥,你也知道的。大恶无有,但小错小毛病却总是能一抓一大把,然后再落到有心人的手里,稍加处理,便可能会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啊。”
王玉田大惊:“这么过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父摇了摇头:“官场上的斗争,向来如此残酷。”
“可是,父亲你不是一向号称官场上的万金油,便宜均沾,各党各势力的麻烦却从来都是躲的远远的吗?”王玉田有点不解:“何以这次大哥陷得会如此之深?”
王父吞吞吐吐了一会子,终于还是说道:“因为我让你大哥无论如何都要讨好废太子,变成他们的自己人。”
“自己人?”王玉田冷笑道:“现在可好了,绑在一起死了。父亲端是打的好算盘。”
“可谁又能想到眼看着就要登基的废太子会随着李皇后一起完蛋?再说了,你已经和那批抗金党们成天搅在一起了,万一废太子真的登基,咱们家会不会受你的牵连?”王父喘着粗气说道:“我不得不早做打算。”
“原来是存着两边下注的心思,真是难为父亲了。”王玉田冷笑着说道。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自救,你爹朝中的那些个朋友,根本就都靠不住。”
“您那些也叫朋友?一起坐地分脏的家伙罢了。事到如此,不反捅咱们一刀子就算是客气的了。”王玉田毫不客气的说道。父亲在官场上和谁都是朋友,但父亲在官场上却又一个朋友都没有。
有好处时不妨大家都分享点,但有麻烦,立刻溜的远远的。王父对别人如此,想来别人对王父自也是如此。
王玉田一向对自己父亲的这种处事方势存有微词,却总是受到父亲的喝骂。现在终于体现出这种现实的残酷了。出了事情时,没人会来帮自己的父亲。
“田儿,现在能救这个家的,便唯有你了!”王父说道。
“唉,今天一回家,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孩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我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嫡出,我娘过世后,您一直对我爱理不理的。平常半年里看我一眼的次数,还没看大哥或几个得宠的小妾们儿女加起来的次数多。”
“可今天,我不过是回趟家,您竟然排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王玉田自嘲的笑了笑:“能让父亲对我重视一把还真不容易。”
王玉田在外面凭着王家三公子的身份很光鲜,挥金如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个家中,自己是多么的不受人重视。
所以,他才会发奋读书,想凭着科举功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因为他知道,父亲的官荫一定会留给大哥承袭,财富在终老之后多半分给几个受宠的姬妾的孩子们多些。
自己的光鲜,不是是在人前几年的样子罢了。
王父有点羞赧,抓住了王玉田的袖子央道:“田儿,你大哥虽不是和你一母所生,但必竟仍是亲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怎么救?”王玉田苦笑:“我又不和大理寺丞熟悉。”
“你能的!”王父眼中一亮:“现在新帝即位后,抗金派大获赏识与重用。你的那个同窗好友宋君鸿和刘羽都是皇帝赞不绝口的人,而你的老师鲁如惠和王行也仍在京中,托他们代为从中多多转寰下便是。”
王玉田点了点头:“难怪你在我还在路上时便一再来信催我将宋君鸿领回咱们府中来安置。”
“他们现在可是我们的保命符啊。”王父说道:“儿啊,办这事需要多少少,你只管说!”
“求他们办事,不用钱!”王玉田骄傲的说道:“父亲,我刚进书院的那几个月,你总是来信催我和这些朋友划清界线,说他们都是一些愚子迂夫,你现在可看清孩儿挑选朋友的眼光了?”
王父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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