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开始啾啾响起时,史福就已经开始在推搡宋君鸿了。
“醒醒,醒醒,再贪睡可就赶不及到书院的报道了。”
宋君鸿翻了一个身,有点不情愿起来。昨晚因为和史珍的一场谈心又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湘月的身影便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挥不去,等到好不容易睡着时,已经是后半夜的时分了,现在正是睡不够的时侯。
所以他嘴里吱吱唔唔的应付了两声,却就是死活赖着不肯睁开眼睛。
史福也不再催促他,只是冷笑了一声,“且管睡去,今天赶不及去书院报道的话,可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
一听到“书院”两个字,宋君鸿一激灵,终于挣扎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从毯子上,坐起身来。
“算你小子还知道分寸!”史福窃笑了一声,拎起几个水囊去河边接水去了。
宋君鸿伸个懒腰,先摸起放在身侧的幞头戴上,又把布靴子也套在脚上,这便算穿着齐全而站了起来。因为就是在野外宿营,大家也便都因陋就简,和衣而卧,此时倒也省了重新穿衣的麻烦。他一边把略有点压皱扯歪的衣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一边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天色。
尽管西面的天空仍有一些灰暗,但另一侧的天边已经泛起一大片鱼白,并呈现着不断扩散的趋势。透过枝叶间漏下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到稀薄的晨雾,还有那些兀自挂在叶梢枝头欲滴未滴的晶莹的露珠。
灼热的夏季即将过去,空气中已经透出了丝丝凉意。
宋君鸿一回头看到史珍要收拾毯子,急忙过去帮忙。
“不用,这些我一个人能干的过来。”史珍拍手打掉了宋君鸿想夺毯子的手,笑了笑,“别拿我当大小姐,我在山上时,所有的生活物品可都是必须自理的。”
宋君鸿也不和她争执,只是静静的侯在她身后,待她叠好后接了过来,抱到马鞍旁捆扎好,又拍了拍,确认捆得很结实才放心。今天肯定又是要一路疾驰狂奔,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颠簸掉了,再返身拾捡会很麻烦。
走回来后,宋君鸿朝史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没有了报更的,说不准确,瞅着应该是寅时二、三刻左右吧。”史珍正在用鹿皮手绢擦拭着剑锋,听到宋君鸿询问,她抬头瞅了瞅东面天边已隐隐可见的朝霞,歪了歪脑袋代猜测道。
说到这里,她又谦意的冲宋君鸿笑了笑,“本来还想让你再多睡一两刻的。但福叔说咱们早点动身保险些。”
“没关系。”宋君鸿笑了下:“今天时间紧,的确应该是起来的越早越好。”
“哼,也不知是谁昨天休息时说的今天要寅时出发的,自己反倒睡的跟头山猪一样呼噜声不断。”史福这时侯也已经回来了,拎着六个装得满满的水囊,冲宋君鸿取笑道。
其实,宋君鸿并不是个多么贪睡的人,但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和史家主仆比的。
史珍十年习剑,必须早起,已成习惯。而史福人上了岁数,难免就会睡得晚起的早。于是宋君鸿便只是算作起床最晚的那一个,悲剧的成了史福取笑的对象。尽管他也的确说过要今天寅时出发的,但他说的是寅时末,而史福直接寅时初就把他给摇醒了。
但宋君鸿已经不打算再和史福为这个拌嘴,因为史福这样做虽是为了对他昨晚对史珍的“胡说八道”薄施小惩,但说到底,必竟还是为自己好。
宋君鸿只是有些尴尬的悄声问史珍,“我昨晚真的打呼噜了?”
史珍笑了笑,没有言语。
没有言语,就是没有否认。人家丫头心地好,不好意思直接说你的确是打,一直在打,打得跟山猪叫唤似的。
宋君鸿有些赧然。
他快步一溜小跑跑到前面的小溪旁,掬起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林间溪水一激,最后那一抹倦意也消失无踪,人立刻整个清醒了过来。
再回去时,史福已经把干粮都摆了出来。
“今天早上大家要多吃点,一会路上会简单停歇一两下,但只是给马缓一下体力。然后在到达书院之前,今天一天也都会在马背上渡过,为赶时间可能中午那顿饭直接就省掉了。”史福叮嘱道。
宋君鸿和史珍两个少年男女闻言立刻收敛起嘻嘻哈哈的表情,郑重的应诺了一声。尽管有时侯史福会拿宋君鸿发发小气,但在旅途行路方面,史福是老江湖,宋、史两个小辈无不对其敬重有加,遵循不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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