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史珍开始皱皱小眉头抱怨道:“这些人说两句感激的话就会开始敬酒,这种酒晏有什么好玩的?”
宋君鸿笑道:“我原以为你对这种酒晏多少还是有点兴趣的?”虚荣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还是一心想当女侠,在人前大大的风光一把的史珍!
史珍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般的不好意思,扭捏道:“我这人挺谦虚的,不会听他们夸几句就忘形。”
“那是,那是!”宋君鸿赶忙和史福一左一右的点头应承,可他们的脸上却清楚的写着“根本不信”这四个字。
看了他们俩的表情,史珍更窘,佯装作色道:“本姑娘便是得意又怎么样?难道行侠锄奸之举还不应该高兴吗?”
“应该,应该!”两人又是一左一右的点头应承,可他们的脸上也依然浮溢着一股明显的笑意。
史珍再也忍耐不住,举起连鞘的宝剑嗔怪着追打二人。史福不敢还手,宋君鸿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好使劲躲闪,三人在院子里又是一阵追逐笑骂,直倒累得宋君鸿再也跑不动,赶紧拉着史福郑重的赔了个不是,三人一起跌坐在院中的草坪上为止。
“不过就算感到得意也是应该的吧。”宋君鸿羡慕的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史姑娘以豆蔻之龄就能仗剑行侠,羞煞多少须眉男子了。此番剿匪行动的成功,更是可以为这方水土上的百姓们换得个一二十年的太平吧。”
“才一二十年?”听到宋君鸿这么说,史珍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了。在她的念头里,原本以为一举荡清这里的土匪后,便应该是安居乐业,太平万万年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一番血战,换来的也才仅仅是一二十年的太平?
“如果运道坏的话,或许是连十年都不一定能保障的了。”宋君鸿说了句更恶劣的。
史珍大吃了一惊,她以为宋君鸿还是在挖苦她,转脸又望向史福,没成想史福也是点了点头。
点这头时他的脸皮凝重,又恢复到了往日间沉着的老管家模样,史珍终于知道,宋君鸿并没有是在为逗她而故意胡说。
可是,好好的又怎么会只有一二十年呢?
宋君鸿说道:“有句老话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不知史小姐听说过没有?”
“听是听说过。”史珍不解的说:“可这里的村民都很良善啊。”
“哪怕有一百个都是良善,却只有一个刁恶之徒开始闹事,匪患也会开始再次慢慢滋生的。”
在宋君鸿身前有块草略稀少地方,他拾起一根小树枝,在上面飞快的写下了“穷”和“偏”两个字,指点了说道:“同样是朗朗乾坤,为什么有的地方会泰平无事,有地方却是匪患横生?除去兵荒马乱的影响,主要都是这两个字在作祟。地方穷苦,有的人活不下去,但会挺而走险,干脆落了草去。而地方偏远,则消息闭塞、官兵难及,对于土匪们来说却是可以山高皇帝远的福地。再加上此地不远便临着好几处荒山,落草扎寨自是方便不过了。”
“现在旧的土匪刚让你们端掉,新的土匪还没诞生,附近的流匪一时惧于此次剿匪的威名不敢轻易过来,所以我说可以保得此地一二十年的太平。但当再过些年头,若又有胆大而穷懒之人活不下去,便会欺民为恶。而远地的土匪也会慢慢再次流窜过来,两相一结合,盘距山林,则又会生成一股新的匪患了。”
说这些话时,宋君鸿也很无奈。他何尝不想能有种一劳永逸的办法可以解决掉土匪这种依附在华夏大地各处善良民众身上的恶癣。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有近二十世纪的后二三十年开始,因报警通讯方式、交通运兵情况、战斗方式的巨大变革,才仅是从大面上消除土匪为患而已。可在古代受条件局限几千年来一直就是无法根治这种匪患,任谁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番话说完史珍也总算听明白了,但她的心情却一下变得抑郁起来,原来因剿匪成功而带来的侠义自豪感慢慢得荡然无存了。
史珍是个没有多少城府的少女,心里想着什么,就都挂在脸上了。
看她脸色郁郁,宋君鸿忙又抚慰道:“但史小姐和福叔主导的这次剿匪行动还是很有益处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史珍嘟嘴道:“怕是纵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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