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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堂锐卒们眼神湛湛,敌人皆被视作囊中之物。
烟南仓。
肥胖的仓官显出懒洋洋的模样,穿着一身锦绣衣衫,躺在藤椅上摇着扇子,指挥着民夫将新运来的粮食入库。
“小心点,跌坏了粮食,抄了你们家也赔不起!”仓官气焰逼人,威吓着惴惴不安的民夫们。
守仓的士兵们也一个个显出怠惰的模样,似乎对这种工作完全引不起重视。
这已经是安祥城的后方,敌人怎么可能绕过安祥城过来?翻山越岭?过来的时候都该天亮了,怎能逃过游骑的耳目?
就在这时,数声尖叫骤然传出。
“走水了,走水了!”
仓官大惊,呼道:“是西北方向,大家快去打水灭火……等等,是敌袭!”
血光溅起,民夫们的惨叫之声登时划破天穹,扔下粮食在巨大的粮仓道路内狼狈奔窜,搅得一片混乱。
他们大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少数是民兵。
但神堂军士们却全无怜悯,无情地杀戮着,以恐惧来增进他们的混乱。
之前被三河兵驱溃攻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如今只不过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罢了。
恐惧的烟南仓守仓士卒鼓起勇气搏战。
张子陵怒吼一声,手持大刀连杀三人,惊得敌军四散开去。
火炬、松油、牛油火弹等各式各样的引火之物被抛入粮仓当中。时值盛夏,天气炎热,加上东南风席卷,烈焰霎时间高高地冲天而起!
仓官大惊失色,脸上的肥肉颤抖着,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威风。他猛然祭出一枚金钱,托着身躯冲天而起。
但一名神堂士卒将一枚本来要砸到粮仓当中的火弹直接扔在了他身上,毫无防备的仓官惨叫一声,坠落下来。
修为不够的修真者强行飞起来,防御将会大幅下降。
几把大刀同时斩落,将他直接给切成了肉酱。
场中一片混乱,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
张子陵赞道:“吴锋公子的智谋,在下算是见识到了。”
神堂军士卒开始聚集在粮仓的出口处。
吴锋则是将心神沉入妖灵之戒,只见熊熊烈焰之中,有多只凤凰状人脸的火团,在其中穿行游走。
那是他用妖灵之戒召唤出的妖灵——凤凰火,以此加快粮仓燃烧的速度。
但就在这时,拍手之声响起。
“不错的计策,不过,你们终究中计了。”
黑压压一片的三河士卒正列阵在吴锋等人前方,趁着神堂士卒结队未稳,披甲持枪,奋勇冲杀过来。
轰!
“枪之力,霜之魂!”
酒忠次一声长啸,三河战兵的枪尖之上绽放出夺目的寒光,汇聚成一道冰冷的寒气墙壁,令炎夏的酷暑刹那被扫去。
首当其冲的八名神堂士卒直接被冻成冰棍,而后身躯粉碎,化为一地冻肉。另有六人被创身亡,七人重伤。
而神堂一方的军势,也顷刻混乱起来。
这是酒忠次的中级步兵战法——霜雪枪魂,能够以极寒之力攻敌,更能使敌方士气下降。
酒忠次看向一边的石数正,而后两人飞扑而起,直取愣住的张子陵。
“少主早就预料到你们的声东击西之计,粮食都是假粮,只是引你们上钩……”
酒忠次的酒葫芦和石数正的石灯同时轰砸而下,惨叫声中,神堂宿将张子陵顷刻被砸成一团肉泥!
临死之前,张子陵向吴锋投来绝望和仇恨的神情,不是恨他害死自己,而是恨吴锋大言误事。
吴锋眼见神堂士卒们一片慌乱,却是眼神一横。
“不,中计的是你们。”
吴锋在一片混乱当中,神色却镇定如铁:“李询现在一定在长沙城,神霄道的总坛当中,说服那群神霄道的重臣。不然,龙傲天无法出兵。”
“李忠优柔寡断,他只是稍微识破了我的计策,却并不敢肯定,他也不敢赌。所以你们这里只有三百人,带队的也是你们这种年轻人,而不是血戮营统领赵忠高!”
吴锋声音越发决绝:“至于假粮更是无稽之谈,我立下军令状到现在不过半日多,你们如何来得及转移粮草?虚言恫吓而已!”
他冷笑起来:“也正是李询不在现场,我才敢临时制定这样的险计,而不用担心被识破。”
酒忠次面色大变。
吴锋说得完全没错,李忠的确优柔寡断,明明猜到吴锋的意图,却因为不能肯定,遂被吴锋骗得平均分配兵力防守城内可能遭受奇袭的位置。
甚至他和石数正过来设伏,也是他一力要求的。不然的话,如果用庸将带兵,虽有三百人,恐怕反而要被吴锋轻易击溃。
但他随即横眉道:“但你们也不用想活着回去了。解决掉你们之后,立刻全力救火,还能保住部分的粮草。”
的确,神堂的奇袭分队只有两百人,少于酒忠次等人伏兵的数目。而且上来就挨了一个战法,折了宿将张子陵,如今阵势不稳,士气不振。
吴锋的话语只能平复士兵的混乱,却不能消解他们的恐惧!
姬红颜怒目看向吴锋。
任务是完成了,但也将大家带进了绝境——这家伙,难道从来不考虑后路么?
却听吴锋淡淡道:“那我的想法也一样。安祥城后门离这里挺远,又是大晚上的,短时间内没人来得及增援。我们尽快将你们击溃,翻山回到神堂军本营,而粮仓也就烧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