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容和担忧。
她是个妇人,可也能看出几分不对来。女儿女婿又让她避到南边去,这京城里肯定得出大事儿……听说圣上身子有些不好,几位皇子都成年了,晚姐儿他大伯也一直避讳着没上朝。京城里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崇安侯府和西宁王府。
她暂时还走不得,这一走。只怕是卢家和崇安侯府是再也走不出人了!这会儿看来,晚姐儿在北边反倒是安稳些,她也能放下半颗心了。
刘氏眉头紧皱,满脸愁容,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突然顿住脚步,朝外头的魏嬷嬷吩咐道:“让门房的小厮去揽月楼买一坛子菊花酒回来。”
揽月楼大年下并不关门,虽说是大年初一,可客人也不少。有好些人家定了席。晚上在揽月楼喝酒赏月看烟花,别有一番滋味。
送酒的小二很快便到了崇安侯府,不过略略停留一阵,得了赏钱又飞快地回去了。
另一边,卢俊昭从崇安侯府出来又一路往慈寿寺去了。
周川一步不错地紧紧跟在卢俊昭身后。雪地上几道白影无声无息地掠过,周川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因在京城外,又是山上,大雪封路,慈寿寺前行人罕至,寺庙中关门抵缝,冷冷清清。
见卢俊昭带着周川上了山。了空脸上并无半分诧异,只仍旧笑得如弥勒佛一般。开门请两人进了寺庙。
卢俊昭紧绷着脸,也不等了空说话,大步流星往寂悟老和尚的禅房而去。
了空笑着遣散了院子里扫地的小沙弥,自己也退了出去。
寂悟的禅房一点没变样,只佛龛上供着寂悟坐化之后的舍利。屋子里一尘不染,只是冷冷静静的,这么一看。倒恍觉比先前空旷了好多。
卢俊昭盯着佛龛,良久才微微松了脸色。语气不怎么情愿地哼道:“阿晚让我来看看你。也多谢你的符文。”卢俊昭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语气也轻了几分,“你先前给我批命,说是天下孤星。我有阿晚,日后还有儿子……”
从寂悟的禅房出来,卢俊昭又转头去了后山。周川抱着手,懒洋洋地靠在后山山门口,一双眼睛却透亮,懒懒地扫过四下寂静的山林。
山门阴影处,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青年男子低着头恭敬地站在卢俊昭跟前。
“爷,咱们的人已经进了城。照爷的吩咐,都隐在各处。北安县城那边近五百精兵,已经安置妥当。据探,叶盛英带了近三千人回京,如今都驻扎在西山大营。此外,”
青年男子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猜测:“西山大营近日似乎在挑人。具体情况手底下地兄弟们还没摸清。”
卢俊昭面色冷峻,听周卫回了话,默了片刻,嘴角上扬,脸上有了一丝冷笑,沉声吩咐道:“把叶盛英的消息透给叶家其他人,尽快!”
周卫眼皮微微动了动,眼里瞬间亮了一分,兴奋地点着头。
周川嫌弃地扯了扯嘴角,离得远远得瞪了周卫一眼。这小子蔫坏蔫坏,最喜欢这样的勾当,哎,孺子不可教!
不过一刻来钟,卢俊昭冷着脸出了慈寿寺,一路回了西宁王府。隐在慈寿寺周卫的几道白影晴空中一闪而过,也跟着人下了山。
天辰二十六年的春节过得尤其快。京城各大朝廷官员府上,在新年的欢喜热闹底下或多或少都弥漫着一层压抑烦躁的气息。老百姓们却还是欢天喜地地过着节日,街上比往年还多了几分热闹。
一转眼就是大年初三,朝廷官员的年假过完,礼部积累了一大堆歌功颂德的折子,礼部尚书挑了几封文辞瑰丽的折子往内阁递了过去。
内阁首辅顾长文和魏相一一看了,又让陈弘正也过了目,三人商议着,挑了几封歌功颂德、言辞稳重的折子在早朝上宣读了。
成明帝脸上带着丝欣慰的笑意,面色略略苍白瘦弱,拢在袖子里的手指却捏紧了拳头,费力压下身上的不适,眼底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和阴鸷。
“行了,年年都是这些话,朕也听烦了。”在顾长文念叨第三封折子时,成明帝语气不耐地打断了顾长文抑扬顿挫的念叨,挥着手蹙眉道,“还有什么事?”
顾长文忙收了折子,想了想,又往前走了一步,躬身奏请:“回圣上话,臣有一事请奏。”
略顿了顿,见成明帝面色微济地看了过来,顾长文忙又低了低头,朗声道:“圣上贤明圣德,如今天下咸安,百姓安居乐业,几位皇子也都已成年,这是我大秦之幸事……”
啰啰嗦嗦又是一阵歌功颂德,在成明帝面露不耐时,顾长文顺着话头,总算说到了正事儿上。
“臣奏请圣上择立太子。”
此话一出,满朝鸦雀无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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