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开始,儿子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看不顺眼。
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吭地,拿了学校的留学生交换学位,一去美国就是十几年。
就算偶尔肯通过互联网连线,帮助他解决公司的一些大难题,也是因为看在路老爷子的面子上。
去年若不是路老爷子用病重骗他回国,他估计这会还在美国不肯回来。
“阿琛,不管怎么说,清玲已经嫁进路家的门。就算你不肯叫她一声母亲,但她毕竟为路家生了孩子,你以后对她多少尊重一点。”
“路家又不是无后了,生个孩子而已,能有多大功劳?我告诉你路源,除了妈妈,没有人再配我喊她一声母亲。”
路见琛听父亲提起妈妈,声音更加阴寒:“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妈妈是被谁逼死的?你以为重新娶个女人回来,妈妈的痕迹就会在路家消失?你想得太美了。”
路源又急又怒:“秀羽又不是被清玲害死的,你这是在迁怒!”
“对,害死妈妈的人当然不是那个女人。你这个懦夫,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当年若不是你,妈妈也不会死!”路见琛原不想提那件,但路源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要往他脸上甩巴掌。
“你不准我提那件事,你觉得自己就能把妈妈从记忆里抹掉吗?”
路源剧烈地喘着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老爷子看了一眼路见琛,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满眼的担忧。
“那陶金烟你总该记得吧?她好像也替你生了个女儿,怎么不见你有半点欢喜?为什么不把她娶进门来?”路见琛没有因为路源的不出声,而打算就些放过他。
对于这个新弟弟的到来,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你!”路源浑身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在害怕,骂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你这个逆子!闭嘴!”
路见琛冷笑:“你不敢听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对妈妈,对这个家不够忠诚,妈妈也不会死!你这些年不会做恶梦吗?妈妈都不会回你梦里找你吗?”
“我再说一次,秀羽是自己选择那样的不归路,这事与任何人无关!”
路源气急败坏,老来得子的喜悦,都抵不住路见琛这般,一再地提起妻子当年的惨死。
“父亲,你为了那个女人,背叛妈妈。现在却连她在哪里都不敢打听一下?”路见琛突然邪妄一笑:“让我来告诉你,她给女儿起名陶雪。陶雪今天已经14岁了,陶金烟曾经带着女儿嫁过人,不过最终还是离了婚……”
“够了!”路源扬起手掌,似乎想狠狠给路见琛一巴掌。
舒晚紧张地向前一步,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拦那只手。
路见琛轻轻拉下舒晚的手,冷冷地盯了一眼父亲。
医院长廊里昏暗的光线下,路见琛的脸带着某种极度的厌恶。
“父亲,你想打我?”
“我,我……”路源喘着气,缓缓地坐在椅子上。
他就像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连愤怒,都不够勇气。
“父亲,我真看不起你。因为陶金烟背景普通平凡,你就抛下人家母女不闻不问十多年。而谢清玲这样一个女人,尖锐恶毒,不过因为她是与陆宇安有亲戚关系,你就宠得像天上星。”
“阿琛。”路老爷子终于唤了他一声:“这里是医院,忍耐一点。”
路见琛说的话让舒晚心里震惊,不由紧紧搂住他的手臂。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现过什么事,但三少现在浑身都在发颤,让她非常担心。小声地问:“三少,我们先回家吧?”
路见琛望见舒晚眼中的焦急,想起今天上午,还用那样恶劣的话去伤她,觉得心疼。
他拍拍舒晚拉着他手臂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家。”
路源见路见琛对舒晚是包容喜爱的,不敢再说难听的话。只是让舒晚每天要来看清玲,天天给她赔罪,直到孩子平安出院。
但是他命令式的语气让路见琛非常不愉快。
“父亲,晚儿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愿意让她来医院,她就来。如果我不愿意让她来医院,你也不能随便使唤她。”
在路见琛的骨子里,总有这么一番骄傲又自负的认知:觉得自己的人,就算自己态度再恶劣也是自已的事。
但若别人敢欺负他的人,他自然护短,更何况对方还是让他深深厌恶的父亲。
舒晚心里本来已经很愧疚,三少还说这样的话,让她更加不安。
马上说:“路爸爸,我会天天来看阿姨的。”
对于路见琛恶劣的态度,路源气愤却无奈。对舒晚摆摆手,说:“算了,清玲也未必想天天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