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有谁去注意姝凰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翻白眼那么简单。
“让他滚。”
这么生冷的语气,别说这两个小丫头,连姝凰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们从来不曾见过姝凰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内容还那么粗俗不雅,都呆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姝凰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我想去看祥嫂,其余的事,先放在一边吧。”
“是。”
既然姝凰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她们只有照做的份,有些胆颤心惊的退了出去,一个去准备外出的马车,一个去和意琛传话。
姝凰看着关上的房门,揉了一下眉心,站起来,目光看向屏风上。这是房间内,隔着闺床和座椅之间的屏风,前段日子还是枫林踏青的图案,如今也应景的换成了鹿踏白雪的图案。
她的目光落在羚羊毛斗篷上,灰黄的毛色虽然不见得有多惊艳好看,却是绝对的御寒防雪,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但是,她的目光却滑了过去,拿起另外一件梅红色的斗篷,随意的披在身上,在领口处扎了一个蝴蝶结。
既然郎有情妾无意,那就不要做过多的误会,这样只会让人厌恶。
她推开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地上的积雪足以埋没脚踝。
抬起头,看到意琛就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是单薄的两件长衣,可是锦绸的布料却衬的很好看。
一个连天冷都不会穿多一件衣服的疯子。
姝凰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强忍着怒火,装作没看到,往前走。
但是,意琛却很不知死活的往边上一挪,挡住了姝凰的去路。
姝凰还是装作没看到,再往边上走,于是意琛继续挪,不管姝凰打算往哪个方向走,他都把路堵上。
“朱意琛!”
姝凰自认自己不是脾气特别好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学会了隐忍,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
但是,意琛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让她连忍下去的耐心都没有。
意琛被她这样一喝,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嗯,气色还算不错,最起码骂起人来来,中气十足。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姝凰瞪着他,语气咄咄逼人的问着,对她来说,意琛是一个意外,计划外的人。
她走的每一步路,包括文玉,包括长生,还有懋泽等人,都是在她的计划之内,因为这些路,上一辈子已经走过,所以她有十足的把握来应付。
可是,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却是一个意外,他做的每一件事,姝凰都没有办法摸到轨迹,这种无法掌控的不安感,让姝凰很不舒服。
“礼王府的家教果真奇特,主人家还没有请,就擅自闯了进来,还一再的挡住他人去路?”
想要和姝凰斗嘴的人,肯定会被她气得半死。
不过也有例外。
“为什么不肯见我。”
总有一些人,会无视别人的问话,只问自己想要的事情,脸皮厚的就算是开水烫也不怕,意琛就是这种人。
姝凰刚要张嘴大骂,见阑珊站在一旁,忍了忍,示意阑珊离开。
意图谋杀皇上这个罪名太大,她抗不下来,更不能让阑珊知道。
等阑珊走开以后,她才一把抓过意琛,粗鲁的把他推到房间里,然后把门关上。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嫌黄泉路上太寂寞,再拉一个人垫背吗?”
“鹿死谁手还不清楚,姝凰,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悲观了。”
意琛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着房间里的格局,这是女儿家的房间,虽然姝凰从来都不曾放过多少心思进去,左右不过是一个睡觉休息的地方而已。
但是,阑珊和巧妮却把这里布置的很温馨并且很小女子化,随处可见的轻纱,粉嫩粉嫩的,还有很多女儿家的挂件,甚至在墙上还钉了一把风车。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闭嘴。”
姝凰也看到了钉在墙上的风车,那是有一次逛夜市的时候,巧妮愣是要买,后来放在这里,她也没有多加注意。
如今,却成为了意琛用来取笑她的笑柄。
“挺好的。”
很意外,意琛并没有借题取笑她一番,只是浅柔的笑了一下,这个浅柔的笑,却被姝凰看成是一种很恐怖的讯号。
如此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男人,又有什么必要对她温柔呢。
她退后两步,看着意琛,满眼都是警惕,如同待守的猎物一样,机警而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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