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她分不清这是手臂上撕裂的痛楚,还是心痛病又发作了。这心口的痛,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了。是不是最近那些迷蒙的梦境和不太清醒的神志甚至消沉的意志已经让这痛楚被忘却了呢?
秦雪清望着月光,她只感觉气息不太顺畅。
辰鼓敲响,然后身边的人离开。日复一日,他从来没有变过的作息,像是固定了他的生活。
她能感觉他的改变。但是这种改变,也变得看不清晰。
天亮了。元振辞来了,说是来看看她的伤口。事实上这伤口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大惊小怪了一些。如今秦雪清也感觉清楚了,她的心痛病,果真又犯了。
元振辞有些唯唯诺诺。最后,倒是那江淮来了之后,给秦雪清服下了药,才见疼痛缓和了些。
“谢谢江先生了。”秦雪清从床上撑起身子。“这无缘无故地又犯了,哀家也不知如何,望先生赐教。”
江淮笑得非常地随和。
“娘娘必定比臣更明白个中因由,只不过是,娘娘您刻意回避了,臣不敢妄断。”江淮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
“这是娘娘的药丸,如是痛楚难受,就服用一颗,可缓解。”
“谢谢。”
陶德源送江淮出去的时候,秦雪清看见那仍然留下的元振辞。
“元先生还有事吗?”
“呃……没有……”
“那退下吧。”
元振辞也走了。秦雪清望着他的背影,想笑。这人许是正如江淮所说,属于旁门左道的能手,真遇到病痛的时候,倒是束手无策了。
她捏紧手中的药瓶。这药瓶,让她似曾相识。她突然想起……
“陶德源,快,去请江先生回来。”
秦雪清手中的药瓶,让她捏得紧紧地。她感受着,这渐渐暖起的瓶身。
江淮回来了,她将手中的药瓶,举到老先生的面前。
“这个瓶子……”
江淮似有所顿悟。
“这是之前……成国公……曾经拿给臣的,说是,这是闻莺配的药丸,让臣瞧瞧里面的药引子。后来,臣就照着这药引子,给娘娘您配了药,也发现,这药丸,是可以让娘娘您缓和痛楚的。后来,用来装药丸的,依然是原先的那个瓶子。这也是臣,刚刚制好的药。”
果然……
“先生和闻莺,都是哀家的福星。”
江淮放下了药箱,跪下。
“承娘娘厚爱,才得闻莺如此。臣,是感恩在心啊。”
“先生快请起。”
若果这真心为她的人,也只有这些人……那已经暖和起来的瓶子,让她捏在手中,竟是久久,不愿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