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沉闷的天气,让人心情无比地烦闷。即使是这样雷雨的天气,也缓解不了暑气。那种逼人的热量,仿佛时时刻刻都可以将人融化了。
“娘娘,信来了。”
“拿来。”
朱正熙离开了京城,但是至少他没有忘记给她带来讯息。他似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为她写来信笺,将他的行踪一一告诉,并且说了许多的趣事,仿佛真的游玩得很高兴似的。她每每拿着这些信笺,都在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一些伤感。她不知道原由,但是,这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娘娘,居宁候来了。”
听到小喜子小声地请示,她收起了手中的信笺。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收好,就看到了殿门外的身影,长长地摇摆着进来了。
“是不是,又是朱正熙的信啊?”
秦雪清示意小喜子退下,她将信收到了抽屉中。她并没有回应来人的话。
“给我倒杯茶啦,渴了啊。”秦晨睦倒是自由自在地,示意小喜子别忘了此事。小喜子惶惶恐恐地点头,应声出去了。之后宫奴端了茶水来,秦晚舒也没有二话,端起就喝。
“妹妹这里的茶,甚是好喝。可惜了……”
秦雪清缓悠悠地,坐到了殿上,看着他自顾自地自言自语。
“可惜妹妹如此,哥哥实在是痛心呢。”秦晚舒又加了一句,这次,他的神情严肃了许多。“朱正熙是不是又在吹嘘,他去了哪里哪里,又添了多少趣事,是吗?”
秦晚舒这次,慢慢地抿了口茶。
“你想过,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这里?”
秦晚舒轻笑了一声。
“听说这次他是跟着朱延禧去的?我听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雪清有些愤愤地打断了他,并没有直面他的问题。
秦晚舒放下了茶杯,将杯子,捏得紧紧地。
“何朔都病了这么久了,如果要死,早死了,要是死不了,也早该出来面圣了。你有没有想过他肚子里到底长了什么虫子,正在鼓捣什么心事?这件事我查过了,何朔并没有什么大病,但是他每天就是在府里不肯出来,总是称病推脱,也不见客,除了他府里的人,都摸不着真实的情况。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待在他家中,哪里都没去。这件事的不寻常,就出在这个地方。”
“但是,朱延禧和朱正熙,是真真离开了京城,他们也真是一路走,一路游山玩水,看似,好不惬意的。这看起来,也是十分不正常的。”
“你认为,有可能,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如此表现,没有蹊跷吗?可是,又查不出什么,又或者,还是有深究的地方,我们没有察觉到?”
秦晚舒终于安静了。他放开了捏紧茶杯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殿中安静了,秦晚舒不说话了。他也没有再理会秦雪清。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茶杯盖子,发出,锵锵,一声声。
轰隆隆,一声惊雷。
秦晚舒站了起来,看着昏暗的天。
“事实上,我是很担心的。最怕的,就是在黑暗中,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能知己知彼。”
秦晚舒这次,转过头来,完全失却了那股志得意满的神情。
“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地,对事态,毫无头绪。这,正是我所说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