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门外有一个老者要求见娘娘,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
眉头一皱,三个人都有些惊愕。
“老者身上有这件东西,他说只要给娘娘看了,就会明白。”侍卫递上来了一方丝帕,秦晨睦接过,丝帕上展开的一朵洁白的紫薇花,呈现在眼前。秦家兄弟有瞬间的失神。
来人一来到主屋,有些老态龙钟的身躯,缓慢地俯身。
“老身给娘娘,赔罪来了。”
来人抬起的脸庞,看在秦晨睦眼里,似曾相识。
“你是……江先生?”
老者抬起了身躯,抿紧了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秦晨睦快步地走了下来,扶起眼前的江淮。
“多年不见,江先生可好?”
“老身不才,苟且偷生,也算挨到了今日。”
江淮的双手抹上了脸庞,已经皱起的纹路因为眼睛的眯上,更多的褶皱出现,整张脸,都现出了疲惫的神态。
“老身惭愧,多年来为了偷生,竟然帮着闵家人残害忠臣,死在老身手下的人,不知有多少,如今,”江淮闭上了那双混浊的眼睛,“如今,即使心有愧,也无力偿还。只是……”
秦晨睦轻轻地握起了江淮的手。
“江先生言重了,生逢乱世,且有你我可以选择的余地?”秦晨睦有一瞬间的落寞,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只要先生有心,不怕那些做过的错事,无法弥补。谁又没有错,没有个心存私心的时候?”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晨睦已经放开了江淮的手。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望向了门外,眼神有些溃散。
也正是这时,他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他转头,惊讶地看着江淮。
“来,来拜见秦大人。”江淮对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听话地走了进来。有些脏的脸上,神色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反而是超出了她年龄的镇定。
小女孩乖巧地跪下身子,俯下,磕了下头。磕完头,江淮牵起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她是我的孙女,江闻莺。”江淮说完,看着秦晨睦,眼里有些哀求。
小女孩的衣裳已经残破不堪,身上脸上,也有不少的伤口。秦晨睦吩咐了侍女进来将小女孩接走,说了声好生照顾。之后,江淮的脸上,才有了些安慰的神色。
“这是我身边留存的唯一的血脉,闵海这么多年来压迫了她的父母,让他们惨死,莺儿,是老身舍不得放下的,才会……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屈服于那些人……”江淮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样子是说不下去了。
“她的父母是……”
“闵海当政之后,要求所有的官员都向他效忠臣服。能够臣服的,自然留下了性命,不能的,当是杀鸡儆猴,折磨到死为止。她的父亲就是因为这样,被闵海派人割了舌头,最后,连她的母亲,都要凌迟……”
“这些我从来都不告诉她,她也是似懂非懂的,只是她年纪还小,我也不想,让她太早知道这些真相……”
秦晨睦已经回到了座上坐下,也示意了侍卫搬了凳子,让江淮坐下。
“当年,一开始的有些人,都不服闵海的擅权夺位,闵海的****,确实也让很多人缄了其口。可是还是有些人,会继续地与他对抗。”江淮说着,脸上有些凄苦。“闵海不允许那些言官多口舌,或许他本来就心虚,更加不敢听到任何他谋朝违天的言论。所以他实施压制,毒杀了所有任何有涵盖他逆天行为的‘多口舌’者,将朝廷上下,都严禁在一片的惶恐中,为他是尊。整个太医院当时,除了那些不愿意为他效命的人惨死在他的刀下,剩下的,都成了他毒杀那些‘多口舌’者的傀儡。所以……”
“为了这个孩子,我……偷生了这么多年。每一次下药,我心里,都是胆战心惊的……”江淮的声音有些颤抖。到最后,甚至已经开始哽咽了。他抬头,看向了秦晨睦。
“如今,我只求太后娘娘念在当年的情义上,帮我照顾我这个小孩儿,也算老身,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即使死……也无怨了……”江淮俯下了身子,“请秦大人,代老身,替娘娘通传,求娘娘,圣意恩赏。”
说着,江淮已经准备跪下了,可是一旁的朱正浩却忽然的扶住他。
“江先生,如今不是你求太后的恩赏,只想请问江先生,可认得这短剑上的毒。”
江淮有一瞬间的慌张,他抬起头,颤抖着身子,接过朱正浩递过来的短剑。既而,他的神色更紧张。
“这是……这是用了西域百毒蜈蚣毒沫和巨蝎尾刺炮制的毒汁,经过晾晒得到了毒粉,再加上五步蛇齿液汁,涂抹而上的。”
朱正浩紧紧抓住了江淮的肩膀,霎时,那另外的两个人,也走到了江淮的面前。
“江先生可有解毒的方法?”三个人异口同声,那声音,很震慑。
江淮似乎被震到了,惊愕地看着这三个人。朱正浩的用力的手腕,让他感到了,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