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气味弥漫了整间屋子,凝固的氛围将空气中的氧气似乎都隔绝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静谧的环境突然变得喧嚣不安,每个人心里都浮躁,眼里都有深深的愤概,加上那令人难以招架的难题,让暗涌中的微波流动充斥着这本来就窒息的时刻。
床上的人儿静静的躺着,那没有血色的脸庞,呈现出了淡淡的青色,变得黑紫的嘴唇,干裂得似乎要迸出了血珠,流淌不停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一旁的枕巾。她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短剑,曾经的伤痛在经过激烈的震荡之后,趋向了平和。她没有醒,无论是因为那痛苦已经折磨了她的身子,还是那潜藏在她身子里的另一个难题,收敛了她的神志。
屋子圆桌边的三个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是因为这种静默,更加加剧了空气中令人不愉快的氛围。
其中一个男人,朱正浩,走到她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那持续冰冷的感觉,令他的手,越握越紧。
“已经证实了这毒,是什么了?”另外一个站着的男人,秦晨睦,在微乎其微的声线中,轻轻地呼出了有些颤抖的声音。
另一个站着的男人,秦晚舒,已经转身坐到了圆桌边的凳子上,静默的触摸着那夹贝梨花木桌面,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有,这毒,那些大夫,分不清是什么。”
气氛继续地压抑,朱正浩的手,越握越紧,紧的似乎要将那双柔软的柔荑,融化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如果分辨不出这毒的毒性,那清儿的性命,时刻都有威胁。”秦晚舒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他急速地走到朱正浩的身边,抓起了他的身子。
“都是你,谁叫你那么快就砍了那个疯女人的头,现在想找出这解毒的方法都没有,一筹莫展,”他又甩开了朱正浩的身子,“现在,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清儿这样,一天一天地深陷下去,”他自己走到床边,指着床上的人儿,瞪着朱正浩,“你看,你看她的脸,已经开始发青了,我们再不找到解药,那就只好……”
“够了。”一旁原来一直沉默的男人,秦晨睦,突然大声地吼出,与刚才的微弱声音相比,天壤之别。他也走到了床边,打开了秦晚舒的手。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何况在那种情况下,谁还会想到那柄短剑,居然有毒!”
秦晚舒握紧了拳头,愤愤地又走回了桌边,狠狠地,锤击了一下桌面。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已经分散了人手去找能解毒症的大夫了,”秦晨睦转过身,看着依靠在床帘旁的朱正浩,“这里我们看着就行,如果没什么事,你回向阳城去,那边现在,肯定更需要你的。”他拍了拍朱正浩的肩膀,“现在是最后的关键时刻,那边还要你去,主持大局的,只有夕和一个人,恐怕不够。”
朱正浩没有动,他依然保持着那个漠然的姿势,眼神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人儿。他复又握住了那柔软的柔荑,握在了胸口。
“没有看到她安然无恙,我哪里都不去。”他抚上了她的脸,轻轻地触摸,一径的淡漠,丝毫不想理会身边站着的人。
秦晨睦轻咬了一下嘴唇,缓慢转身,踱步走开。
“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两边的事情,都不能耽误的。”他说着,又转过身,看着朱正浩。
空间依然静默,没有人回应。既而,他与一旁的秦晚舒对望了一眼,似乎交换了什么。秦晚舒站起身子,两人并肩站着,静默了一阵,再次转身,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