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第225章 桃花荡漾，为谁缠绵？

    “她想要说的，是‘千万不要让你父皇泥足深陷。’我身为太子，未能劝谏救国，竭忠尽孝，却帮新帝手刃父皇……”他未等说完，已苍白着面容抽出身后宝剑，毫不犹豫地向颈上抹去。

    我扑上去一把攥住剑刃，颤着唇低声吼，声音因压抑而嘶哑：“你还想让我连你都失去不成！”

    我们两双眼疲惫地望着彼此，从对方那里找不到任何希望。我看着自己的手上的血安静地流淌上金红色的九龙缎绣吉服袍，却无法明白那血的含义，只是心中一遍遍在想：为什么明明最难过的事情已经结束，却比没开始时还要痛苦？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根本做不到用自己的爱，来暖透他伤到彻骨的心吗？

    乾清宫前的礼炮再起，总管太监只得颤声求我：“陛下，四域使臣、龙华百官皆已到齐，已在乾清宫候了半个时辰了，恐怕再让他们如此等下去，于我龙华社稷颜面无光啊……”

    我瞪着龙宇，攥着剑刃缓缓夺下他的剑，踉跄撤身道：“来人，给我看住了他。”随匆忙赶来催我的礼部大臣们快步去了。

    丝竹笙箫，礼乐四起，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臣民跪拜之中，我孤身一人登上了乾清宫的汉白玉石阶，石阶之间的双龙抢珠玉雕如无忧洲时见的那般精美绝伦，我却暗暗这个紫禁城远比那个假的可怕得多。

    “连一个护佑的神君都没有，登基之日就已众叛亲离，这昭德帝不知道到底能撑上多少日子。”

    “听说玄武神君一直失踪，连同昭德帝的两个孩子都拐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策马微服走在燕京的街头，听着人们在街头巷尾的议论，无奈一笑。或许是他们的苦日子过去了，能安居乐业，才有这嚼舌根的兴致吧！

    行到一处楼宇林立，各域人群摩肩接踵的繁华之处，我下了马。眼前是一座寥落着曾经辉煌的楼，门上的“漾玉轩”掉了些漆，让金色的匾额看起来更有些凄凉。

    只有当年“玉荒”中的老管家仍旧健旺，他忠心地守着这座空楼，一****等着他的主人回来，又一****地失望。

    我轻抚自己空落落的心，那温暖流淌的心契明确地指着那个人的所在，可是，我的心也已和这空楼一般，除了等，再没有别的能做。

    拈起地上飘落的桃花瓣，我抬头望着又一个春天的来临，登上那个他总是等我去上龙华礼法的露台。桃花依旧绚丽开满枝头，只是少了那个等在树下的身影。

    暮色染上西楼，桃花荡漾，又为谁缠绵？我仿佛听见朱夕动听的歌声低回荡漾：

    青丝藏，桃花漾，

    是谁在竹林里，

    低低唱。

    山河滟，俱云烟，

    唯有你笑颜，

    枕缠绵。

    孤灯灭，红烛残。

    梦香轻留唤。

    硝烟灭痴念，

    燃繁华纷乱。

    抬望眼，泪青颜，

    倦悲欢，朝天叹，

    多少情思皆付空梦殇，

    多少情思付梦殇……

    暮光将尽的最后一丝余晖前，我在华服中拈花而立，忍不住重复：“多少情思皆付空梦殇……会是空梦吗？”我将手中的花瓣抛向空中，看它随逝去的夕阳飘落：“不会的……太阳落了，明天还会升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办法总会有的，只是我还未想出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