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按住我低声叫:“快熄了!”我这次不敢再不听话,连忙凝神熄了,侧耳倾听,所幸没有招来什么猛兽。
“若是我中道的素元没丢,那……”我咬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灌给龙宇。
玄天劝:“素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跟你说过神术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头也不回朝他吼,闭目凝起素元,随着血液灌进龙宇的心契。
上一次因梼杌腐毒喂血给他,仿佛已隔万年。那时懵懂的我和悲戚的他,谁也没有明白那微凉的陌生心动到底是什么,在惊惶和纷乱里,我们在敞开的心扉前猝不及防。他用过激的恨意来掩饰慌张,我在他激烈的情绪里不知所措。此刻我们在心照不宣的暖意里重温青涩的过往,任奔涌的心契撞击胸膛,看着彼此的眼睛,微笑回看我们执手走过的漫长险途。
“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有没有后悔?”我拥抱他的心契,那心契温润之中仍抛不开淡淡的悲凉。
他灰蓝的双眸凝望住我,摇摇头,勾起一丝笑,埋起深深的愁。
“咳——他的伤已痊愈了。”玄天面瘫的脸出现在我们之间,我们才猝然惊觉,将目光落向龙宇的腿伤。伤已痊愈,肌肤完好如初。
我得意地瞪了一眼玄天。哼,在这个一切都未知的天虞岛,貌似玄天的常识也不管用了。事在人为,要不是我当机立断勇于尝试,玄天又会弃这两个伤重的神君于不顾,真是冷血得惹人恨。
朱夕捂着折断的肋骨挨过来,捧过我的手腕,猫一样珍重地舔了几口,我已感到他炙烈的心契奔涌进来,卷走我的素元,更让它肿胀着爆发。
一夜无话,我在朱夕怀里醒来时,嘲风已探路归来,玄天正抢修巨龟甲车,龙宇正望着手中的一张纸片发呆,神情难以言喻。我悄悄凑到他身边观察,发现是一张画着两棵天种的画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他,竟用工笔重彩将两棵胖嘟嘟的人苗画得栩栩如生,更添了些柔美的意境。
“哇……好可爱啊!龙宇你真是有心,天种宝宝们小时候的样子,是该好好留个画像来珍藏。心思细腻至此,连我这个亲妈都比不上!”我将那张超有爱的画像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心中一动,问道:“难道这棵无人认领的天种是你和什么女人偷生的?”
龙宇被烫了似夺过我手中的画像,仔细叠着说:“胡说……怎么可能……”
我拍着他大笑:“看把你吓的,我开玩笑啦!你怎么可能做出怎么不着调的事儿来。”
龙宇却忽然用冰蓝的双眸凝视住我,像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伤,半晌却只将白皙的面容憋得愈发苍白:“主上不要随便拿天帝所赐的天种开玩笑。”
我见他认真生气了,连忙拉着他的衣袖认错:“对不起啦。我只是看你对这棵人苗格外照料,随口胡说了。是我该死,别生气呀!”
龙宇复杂地瞥我一眼,拂袖走到玄天身边问:“修得怎么样了?”“
玄天轻抚那只苦大仇深的巨龟:“差不多了。复原了破裂的龟甲,龟腿也已修好了。”
我被龙宇的软钉子碰得灰头土脸,臊眉耷眼捧着心面朝大海的方向喃喃自语:“宝宝,娘惹你二爹生气了,怎么办呀?”
嘲风走过来抗议:“什么二爹,多难听。”我抬眼问:“那该叫什么?玄天是它爹,你们都是我老公,不就是二爹?”
“是君父。”龙宇盯着大功告成的装甲车幽幽说。
哦,他终于搭理我了!他不像骨子里就硬冷的玄天,虽然表面高冷,却只是被宠出来的尊贵外壳,内里却是深宫中百年孤独的柔软,若是和我持续冷战,最伤心的怕是他自己。我为让他再开心点儿,连忙巴结的鼓掌:“真有文化!真好听!”正谄媚地走向龙宇,忽然头顶生风,领子一紧,被什么腾空拽了起来。身畔的嘲风猛扑向我,却和我一起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