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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露出了一丝苦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她开口询问前,他又说,“对不起,让一个女人用最美好的六年青春,等待一个渣兵,实在很可恶,很恶劣,很罪大恶极。语环,如果你能找到更适合你的男人,就,嫁了吧!”
忽然之间,她的视线就看不清了。
只觉得他的眉眼完全变了个样儿,不像是原来的那个男人了。
她怔怔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口气一下就堵在胸口,梗得发疼,好似有只大手狠捏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出一口气来。
怎么这样儿?
“环儿,哎,你,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滚蛋。唉……”
她一下气得大叫,“你滚,你滚,你最好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教我看到。卫东侯,你太可恶了,你就是个混蛋,大混蛋——”
小拳头啪啪啪地落下来,捶在他胸口,本来他很是痛定思痛,下定的决心又被捶得动摇了,看到她的眼泪,即高兴,又不舍,更矛盾得用力扒了把脑袋。
“环儿,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你要滚就滚,赶紧滚蛋。”
她又捂着耳朵了。
他好笑地直叹气儿。
这样两人叫闹了一会儿,气消了,水没了,劲使完了,终于平静了。
他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她负气地拍掉他的手,扭身就要开门下车。
他将人抱回怀里,低声哄。
“环儿,别哭了,唉,你知道我最怕女人哭了。”
“我才不知道。”
“好吧,你现在知道了。”
“哼!”
“环儿,你听我说。”
“卫东侯,你够了。”
她直觉地开始害怕起他要说的话,她突然觉得这男人最近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还是害怕去问他的事儿,好像怕一旦问清楚了,就真没有什么能留给她想念的了。
“语环,我们都不回头,也不再等待,我们都往前走。”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卖。
谁也没有义务,一定要为谁一直等待。
不管发生什么事,再难再难,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我们的生活仍将继续。
没有人,会一直为谁停留在原地。
“语环,以前的卫东侯太自私了,你就让我无私这一次。”
“虽然我很想把你关在我的金丝鸟笼里,可是你明明该属于蓝天,我不能老想着自己痛快,你可以自由翱翔,那片天空都是属于你的。”
“语环,你应该去寻找你的玫瑰天堂。”
“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他托起她水涟涟的小脸,深深吻了下去。
这个吻,温柔又缠绵,却带着苦涩的味道,丝丝缕缕地滑进心田。
他抚上她的心,却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掌心尽帖着,他摹出了那硬物的形状,正是他送给她的子弹头护身符。
她一直帖身戴着。
抚着,仿佛一道强烈的电流窜过他的身体,激醒了他将要无奈沉吟的心。
他要走了,他的心还留在她身边。
也许,也许只是微乎其微,他可以自欺一下,也许她会等他。
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一次离开后,能不能再回来。
其实,他更怕。
在偿过思念的煎熬之后,他怎么还舍得让她漫无边际地等待。
“去你的!”
语环突然推开男人,眉目冷硬到底。
“卫东侯,你真他x的混蛋。你说不回头就不回头了吗?你说有等就不等了吗?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王八蛋,你要走就走,还这么叽叽歪歪地做什么?你以为你算老几,你凭什么一会命令别人这样,一会又命令别人那样,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知不知道,人家是人,人家也会心痛难过的?你凭什么这么把人耍着玩,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又要那样,你到底懂不懂……你,你去滚——”
语环真的怒极了,狠狠推了卫东侯一把又一把,骂到声嘶力歇。
转身开了车门,光着脚就跑掉了。
卫东侯暗骂自己一声,急忙去追。
于是,深夜里在市内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一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地在前面跑,后面一个高大俊挺的男人在后面追。
在他们身后,一辆豪华劳斯莱斯紧紧追随。
这样浪漫激情的一幕,教不少夜游在情侣看到,还以为在拍什么大片。
天知道,追遂逃逸的这对男女,正面临着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终于,在一座天桥下,男人追上了小女人,将人搂在怀里又哄又劝。
女人抡着小拳头一阵猛槌,哭嚷叫哭,最终,都被男人的嘴巴吞掉了。
过了很久,女人气息奄奄地被男人公主抱着,上了车,离开。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这一夜,芙蓉大酒店的那间911号房,重新点亮。
房间里,那是与外面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她说,要他滚蛋之前,再来这里一次。
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她没有再踏进过这里了。
没想到,这里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的目光怔怔地扫过整个房间,法式的雕花沙发椅,红色的丝绸依然那么美,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古老的转盘式电话,矮几上还放着那个熏香炉子,淡淡缭缭的青烟,从炉子里冉冉升起,那种舒缓神经,有调整睡眠作用的香精油,都是她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