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昂,高喊了一声。队长的身后,导火索??的冒着火花,我们一下都明白了,队长不会回来了,他把炸药包紧紧地倚在了他身后的沙俄垛墙上。‘为了天朝,前进!’这是队长唯一留下的东西。”
“队长的那句喊声不大,尤其是在枪炮的轰鸣声中,显得更是微弱,除去护壕里的我们这几个人,估计没有人再能听到队长的那声喊叫。可我们都知道,队长那已经是用尽了全力。那声喊,多少年过去了,还一直在我的耳边儿回荡。队长比我还小两岁,那年刚满十八,是在红军大学学习过的学兵。好漂亮的一个小伙子,要是现在还活着的话……真是太可惜了!”另一个爆破队员在提到当年的摩天岭的时候,仍然是唏嘘不已,“从护壕到沙俄的垛墙,只有二十几步远,又是一个小斜坡,队长平时的任何战术动作都非常好,不管伤了哪里,他当时只要就地向下一滚,就完全可以脱离危险。他其实都是为了前面受伤的那个兄弟李霖,李霖当时受了重伤,是胸部中弹。虽然又被剧烈的爆炸震了一下,后来还是奇迹般地被救了过来。唉,我们都后悔啊,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早点儿上去一个,去把李霖抢下来呢,要是那样的话……”
正像当年的爆破队员说的那样,随着纪明“为了天朝,前进!”的那不大的声音,引来的是山崩地裂的爆炸,勇士的一腔热血将坚实的沙俄垛墙化作了纷飞的泥土。然后,摩天岭上响起的都是比山呼海啸般更强烈、更震撼、更荡气回肠、更波澜壮阔的巨大共鸣,“为了天朝,前进!”。
在英勇的天朝红军前赴后继的猛烈打击下,高高的摩天岭,变成了红军将士踏在脚下的平地。摩天岭上,天朝红军复仇的炮口指向莲子顶,指向杨峰岭。
携摩天岭胜利之威,教导旅左翼一、二两团在刘明远的带领下,居高临下、势不可当,迅速攻占西北的莲子顶沙俄防御阵地,继而夺取龙庙嘴、鹿角嘴炮台。
右翼,陈廷香亲自率领三团、特务营及旅各直属分队,首先扑向杨峰岭。号称是沙俄精锐的陆战团二营,被摩天岭上天朝红军的无比气势给震慑了。当天朝红军呼啸着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也仅仅招架了几下,就开始了溃散。
布希金尼中校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太平红军居然会连夜攻打他守卫的南岸炮台群,而且,摩天岭本来好好地已经坚持了半夜,却突然间就丢失了。更没有想到的是,杨峰岭上的陆战团竟然比他在摩天岭的部队还不如,连个最后给他选择是朝哪跑的时间都没留下来,就把打了将近一夜,却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疲倦的太平红军也引到了百尺崖的所城外。
其实,根本就不是杨峰岭的陆战团给不给布希金尼时间去想些什么的问题,在陈廷香带着三团及旅直各分队扑向杨峰岭之际,特务营早就利用沙俄海岸炮台无法调转炮口给红军制造麻烦的有利条件,在向导的带领下,沿着崎岖的小径,直插百尺崖。
“真没想到,怎么他们也不像是骑惯了马的人。如果要是搁在白天,估计俺们这些走惯了山路的人,也得输给他们。跟他们一起跑路,不用他们催促,你也得飞一样的走,慢上一点,心里都会感到丢人。咱是空手,他们可是都扛着家伙呢。”当时给红军带过路的向导们都有这样的体会。尤其是带着特务营赶奔百尺崖的几个向导,每个人事后都说那天的凌晨好累,与其说是走的,不如说是跑的嗓子眼儿冒火,一阵一阵的向外翻着腥气,就差要吐血了。
天朝红军的无敌、无畏,不仅仅是体现在战场上的冲杀中。这些在马背上能随意玩出各式各样令人瞠目结舌的花样的彪悍骑兵,在离开了各自心爱的坐骑之后,在漆黑的山林间,崎岖泥泞的小径上,一样可以是步履矫健,快捷如飞。
布希金尼其实应该想到,在崮山,他侥幸躲过了一劫,可这次,他是再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特务营抢占了与所城咫尺相望的北面高地,迎头拦住了由杨峰岭蜂拥而来的数百溃兵,同时堵住了所城的北门。不仅如此,没有多少时间,所城的南门外也出现了特务营的将士。
这一下,布希金尼只能眼睁睁着外面的陆战团官兵,在太平红军的前后围追堵截下彻底覆灭。
枪声、爆炸声停止了,除了远处那隆隆地还在依旧响个不停的炮声外,被天朝红军困死的百尺崖所城内外一下都变得安静起来。
不久,所城内响起一声枪响,布希金尼在城内官兵的逼迫下,自杀身亡。城头,那面肮脏的白蓝红三色旗颓然落下,一面白旗在拼命地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