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望着“海鸟号”离开江岸,艾华一步三回头地朝商行走去。他的心里既有一种惋惜,还有更多的是禁不住的担忧。
他十分清楚不久“海鸟号”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将会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和安排的。作为天朝内务部上海情报站行动队的负责人,大战之时不能亲临战阵,他无论如何都有一种惋惜。闻惯了两军交锋战场上的气息,在这种“和平”环境里生活,他的心理的确很难适应。
艾华不是不相信“海鸟号”会如愿以偿地抵达它应该抵达的目的地,他完全相信上面参与行动的弟兄们。船上既有城里刘丽川派来的忠实、无谓的水手,还有热切向往自由天地的马汉威那一班黑人弟兄。上面负责此次行动的总指挥范汝增,更是一个叫任何人都出乎意料的人物。
他担忧的是此次行动中的人,除范汝增外,再没有人知道桑妤是上海情报站的真正首脑,一旦出现个闪失……
几个月的假夫妻做下来,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他几乎都对桑妤的胆识和细致周到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在天军中早就富有传奇色彩的广东大姐,在这种秘密战线上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没有谁也不能没有了她。
再回头,已经不见“海鸟号”的踪影了,艾华自嘲地笑了笑。唉,也许真象桑妤说的那样,自己还很不成熟呢。他原本人数不多,现在却拥挤进了大批上海远近富豪和难民租界,人虽然多了,但是不能不承认洋人的确有着一种能力。尽管也许单纯是为了从外来的人们身上榨取钱财,可那一幢幢新建的井然有序的木制房屋,还有清洁的道路,都在战争的环境下暂时给人以“祥和”的氛围。
艾华想了想,这么平静可不好,应该打破它。他想起了那个经常出入租界的吴健彰,王八蛋,就拿你开刀……
“海鸟号”一直奔向吴淞口。杨云骧接过身边儿一个稚气的“小仆役”送上一杯热咖啡,抿了一口。恩,这个味道尽管有些甜中带苦,总比慢慢饮刚才的什么红酒要好些。洋人的习惯就是有意思,不到半杯的酒还不够他一口喝的,可只要有时间,那些人就能咂巴上一天。
“差不多了,掉头往回开吧。”杨云骧轻松地了船长陈明堂,“这艘船的确不错,船速也快,你们的掌柜的有了它,又要发大财了。”
“是吗,”陈明堂笑了笑,“其实,给谁干都不如自己干。他们发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人还是有自由更好。”
“有点儿道理,”杨云骧也笑了笑,“不过,现在咱们还只能给别人干。好了,船长,再向前就会有水师的检查了,赶紧掉头吧。”
陈明堂刚刚推开舱门进来的马汉威,身材高大威猛的马汉威,潇洒地随口打了个动听的口哨,笑意中,露出两排牙齿,在黑亮的脸膛辉映下,牙齿显得出奇的洁白。“大人,您说我们要是去长江上走走,是不是更有意味儿啊?”陈明堂瞅着杨云骧,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笑。
“你们想干什么?”凭着多年行伍中的经验,杨云骧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迅速了眼一边儿的两个随从。为了处于礼貌,上船前他们都卸去了肋下的配刀,又是出于军人的本能,他和他的部下怀里都掖了把西洋的短枪。没想到,还真就要用上了。
“杨大人,千万不要冲动,否则大家都难堪。”陈明堂一步步朝杨云骧逼近。
“我你们是真想造反啊!”杨云骧伸到怀里的手猛然扯了出来,“再向前我就不……”他后面的“客气”两个字还没出口,一直站在他身边儿的“小仆役”已经一拳捣在了他的心口窝,随着他身体一前倾,“小仆役”的膝盖又狠狠地顶在了他的面门上。杨云骧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小仆役”的身法的确太灵敏、太快了。就在杨云骧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他一个垫步上前,左脚踹翻杨云骧的一个随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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