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广生在常委的一圈表态之后,俨然成了中心人物。
他在长丰经营十多年,经历贾天德、郑三炮先后倒台,能够依然屹立不倒,其政治眼光与手腕,本就已是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翁灿辉的暴怒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姿态,根本不足虑。
他态度平和地回应道:“翁市长息怒!我们只是恳请组织上给年轻同志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既然能让脱岗连现场都没到的小方同志改过,怎么就不能让小孟也拥有同样的机会?实在一定要找个人承担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大家都不要再争论了!”
章广生不仅拿方天岳跟孟谨行作比较,还愿意以自己的职务保孟谨行,让方天岳大愕之余,看孟谨行的目光更加充满怨恨。
他丝毫没有想到,在这场事故中,他和孟谨行一样,都是被算计的对象。
肖云山意识到自己在长丰大势已去,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抱臂于胸,仰头闭上了眼睛。
大厦倾于一夕间呐!
翁灿辉虽然强势,但也不是莽撞之人。
他今天对孟谨行作出的免职决定,是顺势而为之下的临时决定,有其过往动因,但现场因素绝对占了上风。
不过,钟敏秀扰了他的局,一切都走了向。
堂堂市委副书记、市长,被一帮县委常委搞得骑虎难下,的确让他很难咽下这口气。
但是,他又的确没有绝对权力摘掉这些人的乌纱,至少连理由也不够充分。
何况,他定了天灾的基调后,等于投鼠忌器,把自己和这帮人绑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他也明白了章广生等人的用意。
肖云山与孟谨行这两个人,如果让他选择,他会坚定地选择埋葬孟谨行!
肖云山虽然有些政治头脑,但为人自私,对乌纱极其看重,为了顶上乌纱,常常会作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这样的人只要拿住他的帽子,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孟谨行不行!
这个人的性格在隐忍中透着坚韧,辅以其才华与眼光,未来必是一匹前途不可限量的千里驹。
关键还在于孟谨行最不同于其他人的一点,此人对钱的态度天生超然,利益很难捆绑住他,虽然他也看重仕途,却比肖云山有底线。
对于一个有底线的人,掌握他并不容易。
所以,只要有选择的机会,他必然会一击击垮孟谨行。
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肖云山杠这个黑锅。
作为葛云状的亲信,在关键时刻却出卖了葛云状的未来女婿,他也很想看看,葛老大会不会像肖云山刚刚那样,也来一出挥泪斩马谡?
盘算停当,他的脸色便缓和下来,重新坐下拿起茶杯,慢慢地喝着,借以调整酝酿情绪,同时恢复塑造会议气氛。
翁灿辉的举动,使每个人都感到很紧张。
姜德才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兴奋,这是他们盼了多少年的事情,让那张代表着长丰县最高权力的一把手交椅空出来!
在经过那么多的斗争之后,希望不但就在眼前,还一空空出两把椅子!
并且,通过这次的表态,他们自认与孟谨行之间又创造了握手言和的机会。
美妙啊!
会议室内的紧张气氛就在翁灿辉盖上茶杯盖那一刻,达到了,所有人,包括孟谨行,都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像等候审判的囚徒,等待翁灿辉作出最后决定!
翁灿辉的目光一寸一寸挪过每一张脸,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在心中冷笑,哪怕你们长了胆子敢挑战我的权威,最后决定取舍的还是我,不是你们!
“同志们……”
“市长,您的电话!”徐非凡在他刚刚开口的时候,突然神色紧张地递上电话。
翁灿辉把秘书的神色看进眼底,心里画起问号,接过电话,只“喂”了一声,倨傲的神态立刻收敛,人也弓着背站了起来,步出会议室,态度恭敬地接着电话。
满满一会议室的人,都充满好奇地望着门口。
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又是什么样的人,能令翁灿辉低下头恭敬待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来回走动的声音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姜德才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期盼着翁灿辉快点把那把大刀落下来,要么斩断他的希望,要么解救他腾升。
章广生握笔低头在本子上疾笔书写,字迹缭乱一片。
钟敏秀的心始终堵在嗓子眼上,她现在根本不在乎谁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她只关心谁能让她的小男人度过这一关。
方天岳的目光始终在一脸沉静的孟谨行脸上游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这么好命?
他在葛云状身边近三年,费尽心机想追雷云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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