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刷的一下子僵硬住了,她呆呆的望着冷国锡鬓角那一片霜染的白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停滞了,仿佛一阵冬天的寒气早早的吹彻了自己的心底的那一抹幽澜。
时间刹那间停止。
只是几秒,她瞬间反应过来,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听起来却是骇得的那种笑,脸上的肌肉却也是那样的不自然,“冷国锡,不用你说,我也猜到了。”
不过她心里的那一抹幽澜迅速的裂开了一丝殷红的裂隙,她不是伤心,只是忽闻自己是别人通兼的私生子而感到羞愧,母亲真的是那样不堪的人吗?
她不相信?
可是眼前?
耳伦中冷国锡的声音却是如此笃定,不由的让她的心随着母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一点点的模糊起来,怎么可能?
她的冷笑缓缓止下来,“那不是正好,我们之间再无瓜葛。”眉梢却是浓浓的染了一丝疑惑。
不过冷国锡什么意思,他不是借着母亲的由头来诱导自己来救他吗,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与他的关系?再无瓜葛对他是没有半分好处的?
冷国锡仿佛猜透冷小西的心事,“是,我是借着你母亲的由头想看你一眼,可是我说的是字字句句是真啊,不曾瞒你一个字,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我说这样的谎言有什么好处?”
微微阖目,冷国锡休息片刻,“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要死前得到一个心灵的解脱,我造的孽太深了,所以我不配你的父亲,更何况还不是?所以你可以怎样来,还可以怎样走?我在这里等死就好,你也不负债,因为我不是你的父亲。”
“好一个解脱?”冷小西的牙缝里轻轻挤出这几个字,眸光微寒,渐渐的涌上一丝冷光,“”可是你解脱了,却留下我无尽的迷茫和耻辱?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双手拼命的按着椅子,屁股不由的微微抬头,眼角闪过一丝浓裂的红烟。
“你现过得不是挺好?什么也不要想,就过你想的生活吧,如果你再提及那个罪无可恕的男人—-你的生身父亲,你的生活将会再起波澜,永不会停息了,而且你还会生活在你争我抢的世界里,我不希望你的生活不再平静。我只希望你平静的生活下去,不再受世间任何纷争烦扰,再说他也过世了,你见与不见,又有什么用?他有钱,可是你以现在的身份,足以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不缺他那一点钱?所以我希望不要打破你自己生活的平静。”冷国锡睁开双眸,眸光灼灼,灼光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希冀,却是坚定无比,闪
他真的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其实他心里已经压几十年了,一直没有放下那一朵初春的梅花,闲芳淡淡春。
梅同春,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恨她之中,一直生活在无限的恩仇里,他都没有好好的享受一刻这个瑰丽多彩的人生。
可已是日薄西山。
一想到梅同春,他的反应就犹为激烈起来,他报复了梅同春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冷小西,可是他现在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
他报复的是那个喊了自己十来年爸爸的漂亮小女孩?
不该,还是孽?是恨让他冲昏了头脑。
冷国锡胸口起伏的特别厉害,呼吸开始加粗,大手紧紧的拧绞着床单,一直用力,一直用力,眸中有一股悔恨的目光,他的仇恨太深了,他伤了梅同春的孩子,也伤了自己。他今生今世的孽,哪怕饱受十八层地狱之苦也足不可以弥补。
他犯了一个弥天大错,可是他不能说,如果说下去,不知有多少人还会无辜的卷入这场人伦死亡的战争里。
“还有你外婆也是在我疯狂的丧失理智的恨里,被害了,我不求你原谅,甚至我可以伏法,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能够平静的生活。”冷国锡艰难的咽了口气,“对不起小西,来世爸爸做牛做马来补偿你!”
“今生的债都还不完,还有来世?”冷小西冰冷着一张平静下掩着波涛起伏的心情,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恨意浓浓,他终于亲口承认他杀了外婆?
她不想再看到冷国锡那一张让自己愤恨的脸,只不过那余光里的脸是有些发红,甚至嘴唇有些青紫,莫名的她迅速的推开椅子,按了急救铃。
“小……西,”他不停的喘着气,声音沙哑,无力,悲凉,“你又是何必,何必救我一介残躯,我死了最好,是一种解脱,我是罪不可恕的。罪不可恕的,我甚至没有脸去见你母亲。因为我害得你失去了太多!”
有些话,他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去,因为那是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好了,你别说了!”冷小西眉头微皱,看来人人都说,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不过你要小心一个人!”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一滴又一滴冷汗,叭嗒的滴在雪白的被子上,砸了一个又一个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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