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提着热水回到病房的顾婉柔,心头立刻一紧,一片担忧,小西呢?床上怎么空空如也?放下水壶,细细查看架子上的液体,针头被人拔了下来,液体滴滴嗒嗒的落在了雪白的被子上,针头上还有一丝血迹……
顾婉柔立刻大惊失色,转身奔出病房,“周扬,周扬,”她歇斯底里的吼在长廊里,心头十分的不安,她感觉冷小西很可能离开了医院。
她迅速的沿着长廊向电梯口跑去,啪啪的按着电梯,这么短的时间里,冷小西会去哪里了呢?
刚刚按开电梯,她与刚刚上楼的周扬就撞了一个满怀,
“你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周扬手中的饭盒咣的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饭菜洒了一地,他气恼着,脸上有一团不悦。
“人都没了,还吃什么饭?”顾婉柔气嘟嘟的。
“什么?”周扬一愣,不清楚她说得是什么。
气急的顾婉柔一下子扯上周扬的胳膊,按了旁边的电梯,一边责怨,“小西不见了,她自己拔了针头,跑了……”
“啊……”
再说,
摇摇晃晃迈出医院大楼的冷小西,浑身无力、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空洞、却溢满了一声浓浓的坚定、执着。
手背上的针眼因为自己没有处理好,印出纱布的鲜血殷红刺目,她顾不得手上的痛……一门心思的奔向那个民政局的门口,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要求,而也是自己的要求,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之间早就完了,或许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她只不过是凌月夕的一个替身而已。
早就该结束了!
她要离开他的影子,他从不曾属于自己,以后也不会。
她和他的劫应该结束了。
那一颗颗曾经掩藏的泪花已随着昨天的雨,昨夜的风一同焚飞殆尽了,像云像雾一样的纷飞了,了无踪影。
她依然是她,可是她的梦里已经强迫消除那一场劫难下的瘦削身影。
八点了?他怎么还不来?她苍白的唇上干裂了,嘴角一抽,唇上干燥裂开的口子滴出血来,昨天折腾了很久,她滴水、滴米未尽,可是她还得坚持一会儿,她在等一个早已应该的结束。
十分钟过去了,
她掏出手机,拔通那个电话,此刻她的心是平静的、陌生的,因为胸口的痛已经风化,已经凝成了一块化石,坚硬无比,仿佛过了几千个,几万年,然后什么也没有。
“楚先生,我在民政局,希望你守时!”她淡淡的挂了电话,目光里一片苍桑、枯荒,仿佛昨天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似的。
昨日她心动未果;
今日她心决裂已死;
明天她心重新开始。
握着掌心的电话,楚天南不由的心头一抽,“她不是快要死了……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平静的和自己通话?”
几乎没有迟疑,他迅速的钻进了白色的法拉利。
远远的,
他看到那一抹秋风中的瘦小,独自飘零,孤苦无依,如同一抹从天下飘下的落叶般,被秋风肆虐着,吹落着,飘来飘去,在空中无尽的飘泊着。
衣衫被秋风掀起了衣角,她瑟缩的搂了搂肩膀,却依然平静的站在民政局前的绿化带边上,手中紧握着自己的小包,侧脸很安逸,只是额头包着一块白色的纱布,那一块雪白的纱布,嗖的一下子刺缩了楚天南的墨眸。
偏腿下车,一身黑色的他风度翩跹的走至冷小西的近前,眸光渐渐的冷了起来,冷小西,还算守信!
冷小西转头淡然漠视,仰头盯着他那张清冷却是俊逸的脸,然后平静的把焦距拉远,平视着楚天南的方向,在瞳仁里他的影像开始模糊不清,她声音镇定,“我高兴守信!”她转身抬走了,尽管身子很虚,虚得她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摇晃。
那一张小脸上的红肿依然醒目,还未消去。楚天南的墨眸紧紧的凝着那一抹娇小,心中一痛。
可是她很执着。
早晨,人不是很多,尤其是离婚的窗口,她们齐刷刷的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打开二人的结婚证,脸色微微异样,“二位,这才结婚一年了,就离婚,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有什么矛盾好好坐下谈一谈。”
“不必了!”她率先张口,没有一丝犹豫不决,且坚定,执着,余光不向楚天南的身上瞄过一寸。
“楚先生,请问你们夫妻二人真的是感情破裂吗?”工作人员不厌其烦的耐心询问,转眸问向男方。
不知为何,楚天南的口中却有一丝犹豫,对于他来说,快准狠,果段狠辣是他的一贯作风,心口怎么会有些不舒服呢?
冷小西漠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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