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等人到了将军府门口,急急地进了府,直奔后院!
顾文现在已经被抬到了刘氏的院子中照顾。进了屋子,刘氏正坐在床边抹着泪,而顾氏则站在她一旁,正轻轻地劝着。
顾言、顾忠和顾全都在旁边站着。顾全的眼里还噙着泪。
静依见众人如此,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表哥!我们找到血莲了。”
众人一惊,全都看向了静依。
顾言反应最快,“真的?快去找贺神医,快去!”说完,推了顾忠一把。
顾忠回过神来,边笑边往外跑。
晴天此时也进来了,拿过静依手中的血莲道:“这种事情还用得找那老头儿?我来就成。”说完,便从桌上取过一个茶杯,就要下手将血莲弄碎。
顾言上前一把拦住了他,“晴天兄弟,我知道你是贺神医的弟子,只是,事关家父的性命,还请晴天兄弟稍待片刻。”
晴天一扬眉,将那血莲又放回匣中,嘀咕道:“稍待就稍待。”
不一会儿贺道子就被顾忠强拉了进来。贺道子本就在将军府中的库房里翻找着看有没有其它的东西可以将毒性暂缓。却不想那顾忠一进库房,二话不说就将他强拉了进来。此时那贺道子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师父,我们找到血莲了。您快点给舅舅解毒吧。”静依急道。
贺道子看了看那血莲,转头对晴天道:“小子,快撕下两片花瓣,然后冲入白水。”
晴天看了那顾言一眼,上前将血莲的花瓣撕了两瓣下来,然后放入干净的茶杯中冲入白水。片刻后,那杯中的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晴天道:“老头子,好了。”
说完,将茶杯递给了贺道子。
贺道子看了杯中水的颜色,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樱桃般大小的黑色药丸,然后放入顾文口中。晴天赶忙上前用手捏住了顾文的下颔,使其嘴巴张开,贺道子马上用勺子喂入一口血莲水,然后晴天松开手,却是将手放置在顾文的下巴处稍稍一抬。
只听'咕噜‘一声,那药丸吞咽的声音传来,贺道子才放了心,又上前和晴天一起重复着刚才喂血莲水的举动,如此这般,一直将整杯水喂完。
刘氏和顾氏等人在旁看着起初有些不明,后来渐渐明白过来了。因为顾文的骨骼渐渐僵硬,又昏迷了几日,已经是不能自行吞咽了。所以晴天才会有此举动。二人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感慨万分!小小年纪便如此细心周到,不愧是贺道子的徒弟!
贺道子将整杯水给顾文喂下去后,已是满头大汗了。他将空碗递给了晴天,对刘氏道:“解药已经服下了。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发挥药效。老夫先开个方子,你们下去抓药熬好,待顾将军醒来后,先服下一剂,以后每日一剂,连服三天,顾将军体内的毒性才可去除干净。大约要过七八天,顾将军才会完全恢复如初。”
刘氏忙对着贺道子福了福身,“多谢贺神医,请受小妇人一拜。”
说完,顾言兄弟三人也都齐齐地对着贺道子深鞠一躬。
贺道子忙扶起了顾言,又道:“几位公子快快起来。老夫可受不起这一拜!老夫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老夫的职责!何必言谢!”
顾言拱手道:“贺神医救了我父亲一命!我顾言在此拜谢了。以后贺神医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说话。我兄弟三人绝无二话!”
贺道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好!”
半个时辰后,顾文悠悠转醒。看到屋中围了一圈人,试着抬手便是无果,便弱声问道:“怎么了?我怎么身体这么僵硬?”
刘氏笑着流着泪道:“老爷你可是醒了。你可是把妾身吓死了。”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顾氏又安慰了一番,便与静依和贺道子、晴天一起回了候府。
几日后,顾文身体痊愈,一场本来不算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日一早,苏家一家便都齐齐地聚在了前厅,全都是一身的素妆。明日是苏伟生母的忌日,苏伟的生母姓王,出身于书香世家,可惜到了她那一脉时,只得她一女,那王氏家族便也就衰败了。
今日,一家人全都要到隆昌寺为苏王氏祈福,从明日开始再连做三天的法事。
一行人都收拾妥当,便上了马车,向城外的隆昌寺行去。
到了半晌,终于抵达了隆昌寺。
苏伟等人被安排在东面的一处两进的小院儿,而顾氏等人则是住进了后堂的一处偏院中。老夫人和静微住在一处,顾氏和静依住在一处。几个下人们分别住进了偏房。
晚间,静依一个人在后堂散步,海棠远远地跟在后面。静依到了一处凉亭,背对着海棠坐了下来。静依看着前面不远处盛开的菊花,想起几日前宫中的赏菊宴,不由得一声轻叹。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小姐。”
静依一惊,“司画?你在哪儿?”
“小姐别乱动,属下就在您的头顶,您就这样坐着就行了。”司画的声音再次传来。
静依微点了头,静坐不动,道:“你有事情要说?”
安静了片刻后,司画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姐,属下前几日救顾小姐时,遇到了一个人。当时属下并不认识此人,这几日一直都是司琴在暗中保护小姐,属下今日才回来。”
静依一挑眉,“你去调查此人了?”
“是,属下只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但仍不确定此人的心意究竟如何,属下怕小姐知道了劳神,所以便自作主张前去调查,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司画的音落,半晌没有听到静依的回音,不免有些心焦,急道:“小姐可是责怪属下擅离职守了?请小姐恕罪,属下以后定当事事请教小姐。”
静依仍是未说话,反而起身,走到了亭檐了,伸手在一朵怒放的菊花上轻轻抚过。
司画见静依如此,也不敢再出声了。
良久,司画的声音又起:“小姐,属下知错了。还请小姐责罚,属下定当改过。”
静依往回站了站,轻道:“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属下不该擅作主张,擅离职守。”
静依又道:“此其一,你可知其二?”
半晌,司画道:“属下不知,还请小姐明未。”
静依轻叹了一声:“你是元熙派来保护我的。此次你私自去调查那人,若是那人的武艺在你之上,又非善类,你如何应对?你才十二岁,若是你出了事,我如何向元熙交待?我又当如何自处?”
凉亭内,再次寂静一片。
一阵风吹过,将亭外的菊花也吹得有些轻晃,静依的裙衫也被吹的略有些摇曳。司画声音中似是有夹杂着一丝激动,“小姐,属下这次真的知错了,再不敢犯,还请小姐责罚。”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说说你查的如何了?”
“属下查到,那人是英国公世子杨海朋!”
“哦?”静依有些意外,当日她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只是看不清楚相貌,而身形也是陌生的很,想不到竟是他!“他当日可是蒙了面?”
“回小姐,那人进去救顾小姐时,是蒙了面的。出来后,便摘下了面巾,骑马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马车后面。当时有几人追赶过来时,出手相帮的,便是他。”
静依璨然一笑,在柔美的月光下,如同盛开的落日莲一般好看。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使她整个人都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我一直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了我们,想不到,竟是他!看来,他还真的是表姐的良配呢。”静依笑着说完,在廊沿处坐下,这个杨海朋为了怕表姐看到他难堪羞愧,竟是掩了面,可见此人心思之细腻。还有,他出现在那里,就说明他也是得知了舅舅的事,怕表姐有事,所以才在暗中跟着她,想不到竟是意外地被司画碰上了。
“你是如何查到他的?”静依问道。
“回禀小姐,属下那日看到他揭下面巾的样子,看他衣着华贵,显然非寻常百姓人家,所以便将京城的一些豪门世家一一掠过,后来在英国公府的外院看见他,并且听下人们唤他世子爷,才知道是他。”
静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过大胆了。你可知道京城的豪门府邸中,极大部分都配有暗卫!若是被暗卫察觉,你如何还能平安回来?这次的事情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到元熙那里去就是了。”
“是。属下定然是不敢再犯。”司画认了错。静依又在凉厅待了片刻,起身回房了。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给苏王氏做法事,静依等人一直都是陪着顾氏在佛堂念经求佛。三日过后,静依已是累得快要站不起来了。
所幸,苏伟只请了五天的假,而法事做完,众人又在隆昌寺歇了一晚,次日上午又和隆昌寺的大师们谈论了一番佛经,直至用罢午膳,才下山回府。
回府途中经过别庄,静依说想要在别庄待上几天,顾氏便陪着她一起留下了。静微和老夫人则是跟老太爷他们一起回府了。
到了别庄,静依拉着顾氏的手在院子中小跑着:“母亲快点!母亲,咱们又来这儿了!我想吃大婶做的烤鸡!”
顾氏看静依笑的如此欢快,笑道:“好好好,母亲这就吩咐人给你做!”说完,向身边的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母亲,我要跟母亲一起住!”静依拉着顾氏的手撒着娇。
顾氏右手食指弯曲在她的小鼻子上轻刮了一下道:“依依都多大了,还要跟母亲一起睡?羞也不羞?”
静依笑道:“不羞不羞。依依是母亲的女儿,跟母亲睡在一起才对。”说完,再度摇着顾氏的胳膊。
顾氏拗不过她,只好轻道:“好吧,不过,只有今晚,过了今晚,你便要自己睡了。”
静依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话要算数!不许抵赖!”说完,便冲着柳杏一招手,“走,柳杏,陪我去摘野花,插到花瓶里,送给母亲。”
柳杏忙跟着去了。何嬷嬷忙接过海棠手中的东西,“你快去跟着,仔细别摔了小姐。”
顾氏笑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她都那么大了,不过是在自己家的庄子上采些花,有什么要紧?”说完,便往屋里走去。
何嬷嬷忙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夫人说的是,奴婢呀,就是操心的命。”
顾氏冲她一笑,“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几日了,先下去休息吧。到了用晚膳时,再来伺候。”
众人依言退下,顾氏到里屋更了衣,到榻上躺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说静依和柳杏早已跑到了外面的庄稼地里,四处跑着、闹着。海棠到时,二人早已玩得开心不已,任海棠怎么叫,也不肯回来。
玩儿了一会儿,许是累了。静依和柳杏、海棠几人,便到不远处的小树林歇息。静依记得晴天在哪里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三人到了那儿,席地而坐,又说了些话,静依许是累了,靠在海棠的肩膀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是西斜了不少。
静依一扭头,看海棠和柳杏儿都躺在地上,似是睡着了。而她自己揉了揉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轻道:“元熙?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做梦都有你。”
说完,便听得一阵低笑声传来,静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坐直了身子,四下一看,原来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元熙的怀里睡着了。心下一惊,赶忙跳了起来。
静依的脸'唰’就红了。虽然她才七岁,可是元熙已经十三了,在这个时代,是已经可以有通房的年龄了。自己被他抱着睡着了,多丢脸呀!
静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问道:“你又点了她们的睡穴?”
元熙摇摇头,“不是我,是司画。”
静依白了他一眼,“还不都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熙站起身在周围走了走,盘腿坐了那么久,已经有些麻了。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静依,“陪我走走吧。”
静依一歪头,她们在白天见面的时候好像很少呢,大概只有两次吧。一直都是晚上见面,别说一起走走了,元熙是连屋子都不敢出呢。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轻拉了她的小手一起漫步在这小树林里。
“元熙,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静依说完,猛地收住步子,抬头问道:“可是江苏那边有消息了?”
元熙点点头,向海棠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静依边走边说。
“元熙,快说说,查到什么了?”静依有些兴奋道。
元熙摇了摇头,“可能让你失望了。江苏那边只查到他是当地富绅的独子。而这司怀安自小便聪明伶俐,一直很会做生意,十三岁时,就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了。现在整个司家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只不过此人极少露面,很多人也只是只听过他的大名,却未见他的真人。”
静依面色有些失望,“只查到了这些吗?”
元熙点点头,“各种调查结果都表明他的确是那富绅的亲生儿子。”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条线索是要断了。”
元熙看她有些失望,又笑道:“此路不通,但是还有别的路通呀。”
静依有些纳闷儿:“什么意思?”
元熙笑道:“怎么?你忘了那余氏了?”
静依恍然大悟,“你知道她是如何与那司少安联络了?”
元熙点点头,“余氏虽是终日足不出户,整日里就是在佛堂内念经。可是咱们一直都忽略了,她要念经文,就必然要燃香的。”
说到这里,元熙止了步,看向静依。
静依深吸一口气道:“不错!余氏用的一直都是同一家的香烛。”
说完,一脸惊奇地看向元熙。元熙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对静依的赞赏,不过是轻轻一点,这丫头便可联想到此,当真是聪明!
“是哪一家的?”
“我派人查了,是城东的一家叫安氏香烛店的。更为离奇的是,余氏自进了苏家后,一直有念经的习惯,而她用的也一直是安氏香烛店的。已经是三十年了。”
静依一愣,三十年了!这就说明余氏与那人暗中联系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可是那司怀安不过才十七!如何说的通?
“你可查过那司怀安的父亲、族人?”
“查过了,他们整个司家,只有司怀安来过京城,而且还是在不久前,那是他第一次进京城。”
静依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显然,这个司怀安,只是一个幌子,余氏真正的幕后的主子,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司怀安。难道是余氏有所察觉,所以故布疑阵?
“如此说来,那个司怀安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静依问道。
元熙一抿唇,看向远处,片刻后才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余氏为何要潜入苏家?”
“当然是为了那个什么镯子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元熙摇摇头,再看向静依。
静依明眸一转,顿悟道:“你是说,她是如何得知这个镯子在苏府的?”
元熙满脸赞赏的点了点头。
静依一下子有些脑子不够用了。她往前缓走了几步,然后又猛地顿住身形,转身看向元熙,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派人暗查了我祖母家?”
元熙点点头道:“嗯。今天收到了消息,所以特地来告诉你。本来你们还在隆昌寺时,我就到了那儿,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你,所以才一路跟了过来。”
静依一脸肃穆地问道:“查的如何了?”
元熙看了她一眼,将怀中的一封密信,交给了她。
静依接过信封,取出后,打开看来。片刻,静依便有些呆若木鸡了!
这太离奇了!原来,静依的亲祖母王氏,乃是山东人氏,祖上曾是前朝的豪门世家,据传,曾经是产业遍布前朝,富可敌国。后来,前朝皇帝昏庸无能,以李氏家族为首,起义反抗。最终将前朝最后一个皇帝斩杀于宫门处,而王家历经这次朝代更替,当时的王氏一族的族长,看破了这些世俗之争。最终决定慢慢地收回产业,并极少再出席一些贵族间的宴会,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到了王氏这一代时,王家的人脉已是渐渐凋落。而王氏乃是当时王家族长的唯一血脉。王氏族长,便将祖上传下来的隐藏着关于王家通天财富的镯子当作陪嫁送给了女儿。
静依这才想起,母亲说这是她生下自己后,祖父才给的她。其本意,就是将镯子赠于自己了。
静依将密信交还于元熙,元熙接过后,在手中轻攥,那密信顿时化为了灰烬!
静依充满感激地看向元熙,这个少年事事都为自己考虑,千辛万苦得来的情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为了灰烬!
元熙淡然一笑,“不用太感激我。我说过你是我要用这一生去守护的人,你若是有了麻烦,不就是给我添了麻烦吗?”
静依抿唇一笑,“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元熙,你能查到,是因为你手中的势力,可是余氏呢?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
元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急,咱们已经得知了余氏是如何与那人联系的。咱们慢慢查就是,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静依点点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最近在宫中过得如何?”
元熙自嘲地一笑,“如何?我还能如何?还不是老样子。”
静依黛眉轻蹙,“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元熙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元熙低头看向静依,只听静依又道:“我认识的元熙勇敢、机智、做事拼搏努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有为少年!”
元熙听了,双眼有些放光地看向静依:“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在你的心里当真如此之好?”
“我为何要骗你?从我第一天认识你,便觉得你是一个做事极为拼命的人。现在看来,你不是吗?”静依说完,歪着头看向他。
元熙一愣,转头不再看她,轻道:“其实,我为人很冷漠,很无情的。你若是看到过我杀人,便不会如此说了。”
说音未落,便觉得手上一暖,一只小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元熙,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最棒的。在你自己的心里也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不是吗?你如此拼命地练武,又不顾危险地组建势力,哪一件事你不是用心在做?哪一次你没有拼尽全力?你是最好的!你必须承认!”
元熙看着静依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那黑色的眸子中闪着煜煜的光彩!华美夺目!那双纯净的眸子看向自己,比之那天上的太阳还要让他觉得温暖舒适,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自豪感,和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将他那空白了多年的心房填的满满的,暖暖的。很多年以后,元熙回忆起这一刻,才知道那种不知名的感觉叫幸福!
元熙反手将静依的小手握在手心,紧紧地攥着。
明明现在才刚进十月,可是静依明显地感觉到元熙的掌中传来沁骨的凉意。静依抬眼一看,元熙那瘦高的身形在这秋风里显得落寞无比。静依的眼眶一红,这样的元熙让他心疼!
元熙一低头看静依的眼睛泛红,反而轻笑道:“依依这是怎么了?可是被风迷了眼睛?”
静依‘扑哧’一笑,“是呀,被你这人来风迷了眼睛!”
元熙淡淡一笑,右手将静依轻轻揽入怀中,“想不想再飞一次?”
静依眼睛一亮,小脸儿上满是期待。
元熙将头凑到她的耳边,轻道:“准备好了吗?”
静依猛点了点头,还没稳住,就感觉自己的双脚离了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嗖'地一下,像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飞去!
就这样,静依在元熙带着她不停地玩'飞飞'游戏中,欢笑着,飞舞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玩儿累了,就停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上。静依慢慢地向下看了一眼,又迅速地缩回了头,然后用小手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好高哇!吓死人了!”
元熙将她圈在自己怀里,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静依扭头一脸笑意地看向他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怕!”
元熙闻言,脸一黑,伤势就要松手,吓得静依大叫一声,两只小手紧紧地环着元熙的腰,不敢松手。元熙看她小脸吓的煞白,忙轻哄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吓你玩儿的,怎么可能真的松手?”
谁知静依听了,眼圈一红,带着口腔道:“你坏!你欺负我。”
元熙一看,有些不知所措了。哄女孩子,他是真的不在行。赶忙起身,一个飞掠,在林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后,再次落回地面。
静依一看到了地面,赶忙松开了元熙,撅着嘴道:“你吓我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德妃和大皇子的心思太过龌龊,不整治他们一番,我不甘心。”
元熙轻轻一笑,“你还不甘心?你让司画在那李征身上洒了什么?那李征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
静依似也是刚刚想起,猛然一笑:“你不说我倒忘了。他现在如何了?”
元熙摇摇头,“听说找了不少太医来看,均不见好。皇上也派人去探望了几次,好像是下不得床了。话说回来,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
静依眼睛一瞪,“当然不会是好东西了。那东西是晴天哥哥配制的,除非是有晴天哥哥的解药,否则就是请再多的太医也是无用。”
“晴天?”元熙有些意外道:“他小小年纪竟是会配制毒药了?”
“那当然,晴天哥哥不仅医术了得,而且擅长制毒,解毒。有时,他配制出来的毒药,连师父也解不了呢。”静依一脸骄傲地说道。
元熙看了,心里略有些泛酸,不就是制个毒吗?有什么了不起,回头我也找几个制毒高手学习学习。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那骄傲的表情,酸酸地说:“晴天哥哥?你叫的倒是蛮好听的。”
“呃?”静依眼睛一眯,笑道:“元熙说错了,不是我叫的好听,是他的父母给他取的名字好听。”
元熙冲天翻了个白眼,自己怎么就会对一个小毛孩子动了心呢?偏偏还有一个晴天!元熙在心里骂了晴天不下数百遍。
半晌,元熙才又闷声问道:“还是别玩的太过火了。让晴天把解药给他吧。”
“不急,他让舅舅受了那么大罪,还让那么多人跟着揪心,怎么也得让他躺上一个月。”静依沉着脸道。
元熙摇了摇头,“随你吧。这样一来,那大皇子应该会老实一阵子了。德妃估计也没那个心思来难为你表姐了。”
静依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忿道:“其实最可恶的是那个德妃!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捣鬼,偏偏咱们又奈何她不得!”
元熙看了看那西沉的太阳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待余氏那边有了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静依摇了摇头,一脸关切地说道:“有消息你就让人通知司琴和司画就成,不用亲自来了。你整日里在宫中还要防着那些恶人,就不用在为我操心了。你这样跑来跑去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如何是好?即便是不被人发现,也会让平添了许多劳累!你还是莫要让我担心了。”
元熙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边走边说:“再说吧。我是习武之人,不会累。你无需为我担心。”
元熙将她送回到海棠和柳杏身边,拾起地上的两颗石子,手指快速地弹出,射向了二人。不过片刻,二人便悠悠转醒。静依再一看身旁,哪里还有元熙的影子?
三人回了庄子上,净了身,又换了衣服。才到主屋陪着顾氏用膳。
顾氏正端坐在桌前等着,一见静依进来,便争道:“你呀,跟个野丫头似的,就爱乱跑,连用膳都不知道回来了。肚子不饿?”
静依讨好地笑道:“哪里会不饿?女儿一进门便闻到了烤鸡的香味!嗯!好香呀,是母亲亲手做的吧?”
顾氏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丫头,就是生了一张巧嘴。好了,快吃吧。”
说完,示意一旁的海棠先给她盛碗粥,又亲自给她夹了一只烤鸡腿放到静依面前的小碟子里。
静依甜甜一笑,“谢谢母亲!”说完,便大快朵颐起来。
静依这边儿吃的正香,却不知京城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险些让皇上下旨斩杀镇西大将军的儿子杨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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