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我爹已经死了

   女人似乎被楚氏的样子惊住了，又被楚氏则么拉着，惊得半天没有回答。一旁的莫大生见楚氏这样，可不干了。

    娇滴滴的女人和自己这个土里土气的媳妇一比，他的心当然是向着现在的妻子了，于是，他伸手就摘掉了楚氏的手，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别伸手这么去抓她，她可不是你的脏手可以碰的。还有，我告诉你，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什么丫鬟！”

    楚氏仿佛刚刚知道，满脸失望地望着莫大生：“不会的，你怎么能娶别人！”

    转眼，她又拉着莫大生的胳膊说道：“大生，你是骗俺的是不？你肯定是骗我，你第一次见俺的时候就说过，你这辈子非俺不娶。后来，咱们要成亲之前，俺跟你说过，俺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丈夫，所以，你这辈子只能有俺一个！你当时怎么说的？你当时说，你这辈子肯定只有俺一个，除非你死了才能娶别人！”

    听楚氏说到这里，莫大生也有些感慨，脸上甚至也有了愧疚之情。不过，他可没忘今天的目的，于是，他狠了狠心，把楚氏的手掰开了：“孩子他娘，有些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当时，我怎么会想得到后来的情况。跟你说实话吧！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奥？”他说了这话，楚氏、莫果果他们都惊讶了，他还真的死过一次了？

    “嗯。那个咱们村的人有把你给我的香囊带回来的人吧？当时我是跟高丽打仗，被一个高丽的兵给打落悬崖了，而那个香囊却留在了岸上。没想到，我掉崖之后，大难不死，居然被兰心（莫大生现在的媳妇）给救了，又帮我养好了伤。我因为没有了记忆，只是看见袖口上有个生字，就随口叫自己令狐生了。”

    他说到兰心的时候，楚氏的身子明显一顿，然后朝着莫大生带回的那个叫兰心的女人多看了几眼……

    莫大生根本没注意楚氏的变化，而是继续说道：“兰心的爹爹是个将军，伤好之后，我就在他们家的军队里，成了武官。后来，我救了皇上，皇上就给我们赐婚了。洞房花烛夜，我才想起来我原来是有妻子的，可是这新人已经进门，而且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能不要她？”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楚氏明显有些动容，不过她继续问道：“奥，既然你这么说，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正月十五的时候，你碰见了果果和她三婶还有莫大刚，你怎么又装作不认识？”

    莫大生显然没想到楚氏能问出这个问题，有点蒙，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的身体因为替皇上挡了一剑，一直有伤，所以想来找你，却一直没有那个体质。正月十五的时候，是兰心听说有个地方能找到治疗我的病的药，所以我们才会那么着急。见到那些人我不是不想认，而是没机会认！”

    一边的莫果果听了他的话，不禁冷笑：“得了吧，这个谎话说得你都不脸红！你在邻县也上任很久了，别告诉我你病得连你当官的地儿离着这边多近都不知道！新婚之夜想起来了你有妻子，那你到了这边就应该派人去找啊，可是你从来没有找过，甚至你们都到了咱们镇子上，你都没有说派人来找一下，来送个信儿，亏我娘还时时地想着你呢！”

    被莫果果拆穿了，莫大生脸色很不好，急忙叫后边的人：“三子，把大小姐给拉下去！”

    他的话落，身后就走出来一个男仆，要来抓莫果果。莫果果却并不在乎，三下两下就把那个人给打倒了。之后，她拍了拍手：“来啊，谁来啊，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还有，我还有个姐姐叫莫笑笑呢，所以本姑娘是家里的二小姐！莫大生，怎么，被我拆穿了，你恼羞成怒了？”

    这时，楚氏忽然指着那个家仆“惊叫”了起来：“天啊，这个家伙是那天要抢俺给果果治病的三七的家伙！果果，给俺狠狠地打！就是他，差点害得你死了！”

    “好！”莫果果答应着，带着易风一起打，几下子就把那个家仆打得鼻青脸肿了。

    家仆急忙求救：“将军，夫人，救救我啊！那天我是为了给将军找药啊！”

    这下子，楚氏听明白了，也不再装了：“莫大生，你给我说清楚，那天轿子里的人是你吧！刚才你说救了皇上之后在找药，原来你都找到了咱们村子里来了，还真是所谓的三过家门而不入啊！我听你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我在后边喊了你那么久莫大生，你不是听不到吧？这会儿，还给我找什么理由？”

    莫大生没有回答，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这时，那个被叫做兰心的女人也走了出来，一改刚才娇滴滴的样子，也凶悍地问道：“令狐生，不对，莫大生，你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你刚刚说你是跟我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想起来你是莫大生的，可是你在家的时候跟我怎么说的？你说是大前天莫新找到你，跟你说了家里的情况，然后把你打了一顿的时候你才想起来的。还有，如果你早就想起来了，那天楚氏在咱们后边追了那么久，我还问你是不是认识她，你为什么不承认？”

    莫大生刚才光顾着应付楚氏了，却忘了身后来有个兰心。

    他急忙回去扶住她：“兰心，你别生气，别听那么疯婆娘瞎说。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儿子，我怎么能骗你呢！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楚氏看着兰心的肚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几何时，这个莫大生也是如此对她。可是在她怀着乐乐的时候，他还是去当了兵。现在，又对另外一个女人关怀备至了。

    硬生生把眼中的泪给憋了下去，楚氏说道：“好，我不管过去的事儿怎么样，既然都发生了，那就让它们发生了吧！莫大生，看在你在不之情的情况下娶了这个女人，看在她给你怀了孩子，这个妾，我同意你纳了，以后咱们几个人就生活在以前了。”

    莫果果听到这里，眼睛都快掉出来，恨不得蹦上去了！娘亲怎么能同意莫大生娶小妾，还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啊！

    接着，楚氏又顿了顿，说道：“不过，我比她早进门十年，又是跟你交换过合婚庚帖，在县里登记的名正言顺的妻子，你的妻子只能有我一个。她永远都只是妾，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不能扶正，不能作为继室。她的孩子，按正理来说，应该交给我抚养，但是我比较仁慈，准许她自己带。还有，既然你和她是个误会，以后你都只能睡在我房里，不能再宠信她；我穿正红，她穿粉红；我娘家人登堂入室，她娘家人将来来看她，只能到柴房里……”

    听到楚氏这些话，莫果果噗呲一乐，看来她误会娘亲了，娘亲是在故意找别扭啊！

    听了她的话，兰心满脸都是惊讶，这个一个农村女人，怎么这么懂城里大户人家的规矩，而且还把这些规矩要用在自己身上？她一个堂堂的将军小姐，就算是嫁给王爷，也肯定是个侧妃，怎么能受如此的羞辱？

    可是这个女人终究是很可怜，她也不忍心对她下手，于是，她杏眼圆睁地看着莫大生：“莫大生，这祸是你惹的，我现在就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莫大生也没想到楚氏会这样，脸上都是怒气：“姓楚的贱妇，别给脸不要脸了！兰心是堂堂将军的千斤，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要她做妾，你做正房？我和兰心的婚约是皇上定的，不是你这个乡野妇人能妄加改动的。她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要是愿意，就带着孩子过来做个平妻，虽然我已经不宠爱你了，但是你衣食无忧到是可以的；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当场休掉你，带着孩子走人！”

    楚氏这会儿也懒得装了，冷冷一笑：“莫大生，算盘打得挺好啊！但是你既然是做将军的，难道就不懂本国的法律吗？本国的法律有七出三不休。而三不休里我已经都占了。第一条，妻子为丈夫生儿育女者，休不得；第二条，妻子嫁入之前，家境寒凉，妻子嫁入之后，家境转好者，休不得；第三条，妻子为其父母守孝三年者，休不得！只要你不能休我，我就还是你的正妻，正妻只要没死，你就不能娶另外一个正妻子。”

    莫大生听了她的话，顿时觉得冷汗就下来了，看了看身旁的兰心，兰心似乎面带愠色。

    楚氏接着说：“还有，咱们国家还规定，凡妻子生育过，不论男女，在未经妻子同意时，男人不得纳妾！如果你不同意我说纳她为妾，你要偷着养个外室，我也不拦着你，反正将来你们的孩子见不得光就是了！我不会告你通奸的！”

    楚氏这番话，只说的莫大生脸红脖子粗。不过，他进来是有目的的，不能为了楚氏的这点刁难，就忘了他的来意。

    于是，他转怒为笑：“好了，孩儿她娘，你也别太生气了。这事儿已经这样了，兰心也和你一样，本来是不准丈夫纳妾的，后来是听说了你的事儿，才大方的让你进门做平妻，打算领着你进城享受荣华富贵。你要是硬逼着兰心做妾，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要是你跟我回去了，莫果果和乐乐就成了官家大小姐了，还愁不好嫁人？我告诉你，咱们省里大将军的儿子今年十五岁了，刚好想娶个小点的妻子，我想把莫果果嫁过去。然后笑笑也能找一门好亲事，对了，笑笑呢？”

    他的话说完，楚氏、莫果果和易风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啊！想送莫果果去给他攀龙附凤？

    莫果果刚要开口骂人，一旁的兰心却说话了：“生哥，你说的这个将军的儿子是那个有点傻的吗？果果是多可爱的一个孩子，你怎么能把果果嫁给他？这件事，你为什么没跟我商量过？如果她不是姐姐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你也会这样嫁吗？”

    对于兰心的捣乱，莫大生很是无奈：“我的乖宝贝，你能不能别跟着添乱了啊！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果果好吗？她一个乡下的丫头，能嫁给将军的儿子，将来是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再说了，这个将军的儿子也不是很傻，什么都懂的。家里已经有好几个通房丫鬟了。”

    这下子，莫果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火了：“我呸！莫大生，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吧！是不是你想攀这个亲戚，而你刚好又没有我这么大的孩子，忽然听说我们在找你，然后就骗着这个兰心阿姨回来，想把我们接回去，好把我嫁给那个傻子花心大萝卜。幸好，我姐姐已经嫁出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让你嫁给谁呢？过两年你是不是还会给乐乐找另外一个当官的孩子嫁了，说不定还是给哪个大官当小妾？你想得倒是美！”

    莫大生见到伎俩被拆穿，恼羞成怒：“莫果果，我告诉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姻，我说了算！”

    莫果果朝着他吐了一口：“你说的真好听，可惜啊！第一，我不承认你是我爹，所以我就没必要听你的了；第二，我总共长了八岁，算起来，你和我娘一起抚养了我四年，之后我娘亲独自抚养了我四年。也就是你只抚养了我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都是我娘亲养的我，我娘亲没逼着我嫁，你凭什么；第三，也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一点，我姓莫，但是跟你没什么太大关系了。我是家族里选出的你这一脉的继承人，将来是要招婿的。如果不是这样，有你这么个渣爹，我肯定要改了跟娘亲姓了！”

    莫大生完全没有想到莫果果将来是要招婿的，很是惊奇。

    莫果果丢给他一记白眼：“怎么，惊奇了？我告诉你，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发生的事儿多了！比如，我们盖了新房子，这是你和娘亲过了四年都没有做到的事儿；还比如，我已经死了一次了，现在我的命，是用娘亲治病的钱换回来的，跟你关系不大了；还比如，莫家家主已经答应，不会再干涉我娘的事儿，我娘亲就算是蹬了你改嫁，也不算是触犯莫家家规……”

    对于他们当初所受过的苦难，莫果果却只字未提。为啥？这个莫大生如果没有背叛娘亲，是真的回来找娘亲的，可能她现在已经爬到莫大生的怀里哭诉了；可是现在他们的这个情况，莫大生根本就没有一点在意她们母女几个人，她没必要拿着自己的苦难去给别人当笑话听！

    听了莫果果的话，那个莫大生和兰心却很惊讶，这对母女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尤其是莫大生，他可是知道家主为人的，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可怕。

    有心不接了楚氏直接回去吧，这样子他提升的希望可是就没了。如果真的接楚氏和莫果果他们回去，看莫果果的这个性格，肯定是不会嫁的，就算是被逼着嫁过去了，恐怕也会闹得大将军府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那他还不如不嫁来的好。

    额？这该怎么办呢？忽然，他的眼睛扫过了莫乐乐，心里有了办法，莫果果不嫁，莫乐乐可以啊！反正那个傻子一堆通房丫鬟，也不急着让媳妇长大，只要有个人能担得起那个位置就好了。

    楚氏看着莫大生眼睛由莫果果的身上移到了莫乐乐的身上，心中就明白了个大概。她冷笑一声：“莫大生，少打我乐乐的主意！我告诉你，我们家果果不嫁，乐乐也不嫁。如果你想攀高枝，你自己嫁去！你和兰心不就是看中了她爹是卫国将军才跟她好的吗？”

    莫大生气急：“兰心，你别听她瞎说，我是真心喜欢你才跟你结婚的，当时我都失忆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楚氏摇摇头：“莫大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谎。你说谎的时候有个喜欢，就是要摸你的左耳朵。我和你成婚这么久了，能不知道？你今天不知道摸了多少次的耳朵，而摸得最狠的，就是你说失忆的时候。还有，关于你掉崖的情况，你说的太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是掉崖，你会知道你我送你的荷包会拉到崖上，还被人捡走了？这说明你就是故意的！你的伸手我还是知道的，当初能徒手打吊睛白额大虫（东北虎），这会儿，怎么能连一个高丽兵都打不过。怕是你早就看好了兰心，想骗她吧！真么没想到，你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权利有那么重要吗？”

    没错，楚氏猜得都对！莫大生本来在这个农村里，从来对权势都没有概念。当初他离开家人，也只是想为了国家效力。可是出去当了兵他才知道，原来权势是那么的重要。

    一个小兵，就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可是一个将军，却轻易不会死，而且还控制着底下的那些士兵的生死。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决定要往上爬。等娶了这个兰心，救了皇上，当上了将军，他又发现，一个小将军还是会有很多无奈，很多的逼不得已，所以他又想要要更多的权势……

    －－－－－－题外话－－－－－－

    昨天爹爹稍微露头了一下，今天算是他和果果他们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这里边写清楚了，那天正月十五碰见的人是他，楚氏在山上碰见的也是他，当中还有一些谜团没解开，也还有之后的发展没有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