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的越来越快,犹若受到了某种刺激,脑海深处,一股莫名的感觉,仿佛从沉睡中被唤醒,渐渐的躁动起来。
水生的眼中,一根根血丝凸显了出来,被燃烧的火光一映,微微闪着红光,沸腾的人影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世界在他看来,都成了朦胧胧一片红色,手中锈剑的红芒也越来越盛,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得疯狂。
杀吧,杀吧,杀吧!水生心中无可控制的生出这样一个念头,脸开始变得狰狞,手中的剑,指向了身边的人群。
可是,就在他身形甫动的一刹那,蓦地,剑身之上突然爆出一团强烈的白光,那红光挣扎般,在跳动了几下后,就暗淡了下去,冰凉的感觉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太阳般温暖的感觉,它游走于全身,慢慢抚平内心深处那股莫名的躁动。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连那股温暖的感觉也消失了,水生的眼神恢复了往日那灰色空洞的模样,而手中那把剑,没有了任何光彩,锈迹斑斑仿佛一块废铁。
好累啊!水生只觉的浑身又乏又累,脑中昏昏沉沉,继而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镇子的北面,一支响箭带着耀眼的白光直冲天际,那些还沉浸在杀戮快乐中的马匪们见状,纷纷收起屠刀,驾马向北方退去。
马匪退走了?马匪退走了!镇上,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人们并未感到喜好的欣喜,家没了,亲人没了,朋友没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与悲伤。
活着的人们,或大声痛苦,或痴呆无神,或在尸体中寻找自己的亲人朋友。同样,在尸体中翻找的,还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半大孩子,他们身上都染了大片的血迹,衣服都撕扯破了,正是王无和朱厚忠。
朱厚忠直起腰,擦了把汗道:“翻了这么多尸体也没找到,我看段殇是凶多吉少了。”
王无着急道:“尽胡说,这么多尸体都没有段殇的,越是表明他还活着!”
朱厚忠叹了口气:“日日盼月月盼,终于盼到能出来了,却没想到竟碰到这种事,唉!”
王无本就心烦,听朱厚忠在那唠叨个没完,厉声道:“别废话,快点找。”
可找了好半天,依旧没有水生的影子,王无有些气馁,发泄似的朝一具趴在面前的死尸踢了一脚,正好将那尸体踹了个翻个儿,王无无意间瞧见那死尸的相貌,顿时一惊,随后喜道:“段殇!”
此时,水生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剑,王无哪在乎这些,连忙招呼朱厚忠,连人带剑拖到了镇外面,祭起那蒲团法宝,就载着他们三人朝陷空山方向飞去。
也就在王无离开的前一刻,驿南镇东边天空有三道流光划过,不一会镇外落下三个衣着潇洒的青年男子来,他们快步走进镇中,燃烧的房屋、痛哭的人们以及遍地的死尸在他们眼中如若无物,三人径直来到水生刚才躺过的地方。
当中一个男子在周遭查看了一番,沉吟片刻,轻轻道了一声:“奇怪!”
他身后的一男子道:“师兄,是不是错觉?”
那为首的男子肯定道:“不可能,方才那股强烈的日月气息绝不输于掌教真人,定是我派之人在此斗法!”
身后那人一愣,有些激动道:“这次,我派前辈具留守在山上,修为不输于掌教师伯,难道是那个人?”
为首的男子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故到此一看。”
这时,身后的另一男子又在附近巡视了一番,听了两人的对话,走过来道:“师兄,还是没有发现,听前辈们说,那人消失了近乎百年,哪能这么凑巧叫我们遇到,这次出来的只有咱们和张紫英那一伙,会不会是张师兄他们?”
那为首的男子眉头一蹙,有些不高兴,道:“绝不可能,紫英的修为哪能到这般境界,绝不是他们。掌教有令,我们这次下山,一者因花开星现,命我们打探魔教的动向,再者就是顺便寻找那人的下落,是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边说着,他向前方望去,只见来来回回的人群中,有一个道士在那指指点点,好像在指挥着处理后事。
那道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三个人,他向旁边的人交代几句,就向这边走来,等走进了一瞧,却见此人身材不高,又圆又胖的脸上,一圈钢针死的落腮胡子格外引人注目,与一身飘逸的道袍甚是不符。
那胖道人向三位年轻男子作了个揖,道:“贫道乃太华山太华派太一子是也,三位施主有礼了。”
那为首的年轻人没有任何表情,轻轻欠身回了个礼,淡淡道:“吾乃天心宗李琰是也,这两位是我的师弟。”
太一子一愣,讶道:“原来是天山高人,失敬失敬!不知三位驾临此处,有何贵干?”
李琰看了周围一眼,有些悲天悯人道:“太一道兄,此处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悲惨。”
太一子有些伤感道:“唉,世事纷乱,百姓多苦,马匪们作恶多端,到处少杀抢掠,要不是贫道来的及时,击杀了他们的首领,恐怕这里已成了一座死城!”
李琰好像对这里发生的事并不感兴趣,也没怎么细问,只是道:“太一兄胸怀百姓,体天心,合天道,真乃圣人也,却不知您刚才来时,有没有在此发现我派其他弟子?”
太一子道:“由于事发紧急,马匪退走后,我一直忙于处理此地后事,并没有注意有贵派弟子在场,怎么?”
李琰低头沉思,喃喃道:“这就怪了!”这时,突然听两位师弟道:“师兄,快看,空中有人。”
李琰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夜空中,一个圆形的东西,载着两人正向南边飞去,他当下匆匆向太一子道:“太一道兄,咱们就此别过,再会。”当下,破空之声响起,三人祭起法宝,化流光直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