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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议论和顺天府的官员不同,顺天府遇到这种事,得拿出真凭实据,可是议论这东西,就完全凭借脑补和猜测了。
周昕被打,舆论哗然。
许多人几乎一致咬定,必定是徐谦所作所为,堂堂部堂,居然命人殴打御使,这等手段,不但无耻,而且还下作。
各种各样的流言传出来,有人骂,自然也有人捧,人的想法毕竟不可能雷同,也有人认为,在这风口浪尖上,徐部堂怎么可能指使人去打周昕,要知道,这周昕只是个御使,就算冲撞了徐谦,又能拿徐谦如何,可是徐谦指使人动手打人,这不是故意找不自在,找骂吗?昨天你威胁了某人,今天这个人就挨打,换做是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才是。
百姓们怎么议论,那是他们的事,毕竟对他们来说,议论不过是找找乐趣而已,一阵风过去,也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在都察院那里,却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同僚被打,这就等于**裸的打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也是御使,今日有人可以指使人打周昕,难保明日,没人打到他们头上,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同仇敌忾,不久,左都御史亲自登门,前去周昕家中探视,让他好好休养,其他的事,自有都察院出面。
而周昕呢,却只是不断叫冤:“大人,是那徐谦,必定是那徐谦,要给下官做主,做主啊。”
左都御史阴着脸回到了院堂。
其实他不愿意惹事,虽然是战斗力最强的都察院最高长官,左都御史郑隐和还是懂的万事留一线的道理,可是他不愿意惹事,不代表别人可以来惹他。御使挨了打,打的也是他的脸,别人不将御使放在眼里,难道不就意味着没把都察院,没把他这左都御史放在眼里吗?
你徐谦怎么嚣张都没关系,郑某人招惹不起,由着你去闹,可是你现在惹到老夫头上,这口气,咽不下去。
都察院的头头脑脑都已经请了来,众人汇聚一堂,最后郑隐和拍板:“各科各道的御使,从现在开始,所有手头的事都要放一放,天下的贪官污吏多的是,不急着查,可是眼下,这朝里出了这么个大奸大恶之徒,我等就不能坐视,不能让姓徐的欺到头上!”
郑隐和发了话,御使们精神一震,此事倒是关乎了大家的福祉,谁也不敢提出什么质疑,纷纷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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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
黄锦脚步飞快的抵达了龙榻之前,拜倒在地,压低声音道:“陛下,御使周昕被打了,都察院群情激奋,百官闹了起来,有人到了午门之外,恳请陛下严惩凶徒。”
嘉靖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他先是愕然,随即脸上升起了一丝红晕,道:“徐谦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都要做绝,不做绝,他浑身的骨头痒痒。”丢了这句话,他毫不犹豫的道:“传旨慰问周昕,同时让顺天府查办凶徒,不必怕,顺天府还没有查出来的胆子,就算真查出来,徐谦也不能留下什么把柄,放心去查就是。再传旨意,命刘文昌、桂鄂、杨舒三人入京,至东宫任职。”
“再传旨意,大同总兵芦赐宏回京。”
一道道旨意发了出去,黄锦不敢怠慢,连道遵旨。
嘉靖冷冷一笑:“敕陆松、吴中、陆征、张凯、杨胜觐见,是了,还有徐昌。”
黄锦道:“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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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
一个书吏将事情传报到了杨廷和耳中。
杨廷和眼眸微眯,目中掠过了一丝杀机,咬牙切齿的道:“可恨。他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去,下名刺。”
“不知杨公要下给何人?”
杨廷和似乎觉得不妥,又摇摇头,道:“罢……不必这样张扬,老夫另外去请吧,你下去。”
孤零零的坐在值房里,杨廷和的手指关节打着节拍,双目微眯,脸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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