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神色趋冷:“怎么,你们二人皆是一时俊杰,河洛城年轻一代中的英才,竟连斗过一场的气魄也无?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我家女儿出身尊贵,自家也是天才,岂能同尔辈怯弱孺子有甚瓜葛,平白堕了我物生门的名望!”
兰夫人绝非寻常女子,不按常理行事,颇有些直来直去的巾帼豪气,竟连激将法也用得如此干脆,半点婉转也无,明白无误,老娘就是激将你二人,斗还是不斗?
漫说许九少年人家,心怀傲气,那真元靖更是嚣狂惯了的人物,岂能受得了这等激将,即便是修为深厚,心性磨砺得浑圆的修士,想必也难以招架。()
当下却是不进则退的局面。
真元靖轻哼一声,道:“夫人有命,真元靖岂敢不从?况且,此人狂悖无耻,害我真元府修士性命,又对我未婚妻心怀不轨,着实是罪大恶极,合该当死!真元靖从善如流,便替夫人收拾了此人狗命!”
许九神色顿寒,此人虽张狂看似莽夫而已,但实则心性异常阴邪,言辞之间,便将许九定位为罪大恶极,合该当死,甚至有借用兰夫人的名义,压迫许九的意思。
许九见兰夫人只是玩味轻笑,并未动怒,心下便即暗叹,果然是有个好老子便十分占便宜,若是他胆敢当面冒用这位物生门门主夫人的名义,只怕立刻便要引起对方不快……
虽按兰夫人所言,若只论个人。她更看重许九,胜过真元靖,但奈何同真元靖这等家世煊赫,背依大树的河洛城顶级豪贵子弟相比,他许九终归只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诚然不过一土鳖而已。
归一境的大修士,合河洛城中,亦不知有几人,真元靖的老子真元子羽,便是臻入归一境的大修士!仅此一件。其影响力便举足轻重。非同一般。
许九心头思量变化,但也只迟疑须臾,便凌厉开口说道:“杀人尚尔尔,何况一斗而已?愿从命!”
他这一句话出口。顿即有种杀气凌厉的味道。实是他自发迹以来。连番奇遇,恶斗亦不在少数,双手染血。已是蓄养出了不轻的杀气。而同许九相比,真元靖虽张狂无忌,但却只在河洛城甲子区打混,一身修为也多半源于他老子真元子羽穷尽手段填鸭灌输生造所得,着实没有什么底气。
修士,还是须在搏杀中磨砺心志。
兰夫人闻言,当即抚掌笑道:“既然如此,许九,我观你伤势不浅,且回去恢复伤势,三日之后,就在大斗偶场中,同真元靖一斗!”
许九神色倒还平静,真元靖却些微色变。()他自然知道,许九方才强杀荃璜道人,自家受创亦是不浅,若他二人少时即动手一战,无论是亲身厮杀,还是运神念驾驭真远战偶,在大斗偶场中一斗,俱皆是他大占便宜,但兰夫人却立刻打破了他的猥琐念头,吩咐许九先回去疗伤,三日之后,再行一战。
不得不说,真元靖这厮真个是废柴,自家本是道胎境二层高手,面对许九这等摄气境五层的“后辈”修士,竟然要斟酌怎么占足便宜,才敢动手。
实是许九强杀荃璜道人太过凶悍,将他吓得怕了。
当下许九和真元靖俱皆答应。
兰夫人拂手命他二人离去,许九微舒一口气息,对兰夫人躬身施礼后,原路退回,而那真元靖则死赖着不走。许九退出去后,刚走出长廊不远,就见真元靖狼狈而出,似乎是被赶将出来,顿时心怀大快,长笑三声,扬长而去。
他出了物生门这间店铺后,即见花二郎还在等他,宁小茹同朵朵也已回来,并带来了不少灵宝楼的修士,当日一同前往秣陵的景重道人亦在其中。
许九忙欲上前见礼,就见花二郎这厮正同一干灵宝楼修士讲述方才他悍然击杀真元府荃璜道人之事,直说得唾液横飞,舌绽莲花,好不精彩,将这一群灵宝楼修士,还有许多聚集在旁,却是闻讯赶来猎奇的修士听得目绚神迷,醺醺然十分陶醉……
许九哭笑不得,忙拉住一见他出来似乎就有将他拉到人群之中,恨不得让满河洛城的修士都知道这位英俊少年便是击杀道胎境二层高手的摄气境天才,也是他灵宝楼的客卿执事的花二郎……
许九忙同宁小茹等人见礼谢过,宁小茹问道:“许九弟弟,可见到了她?这位物生门的大小姐,可是生人勿近,从来无人见过真容呢。”
朵朵也欢声叫道:“她好看么?有我小茹师姐好看么?”
许九愁眉道:“并未见到。”
花二郎登时挑眉道:“物生门这是什么意思?戏弄人玩乐么?”
许九摇头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他见正此时那真元靖也已出来,便道:“我们回去吧,还有一桩要紧事情要做。”
“好。”
花二郎点头道:“正好,也有人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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