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原来就少人的贝勒府,自然是少不得的。
康熙见四贝勒神情颓然,太后也不放心的说几句。本来德妃如以往,随意挑两个过去便是。可见康熙等上了心,德妃这才挑了满族八旗的秀女做了格格。
这中间的勾勒颇多,还是太后得意的要禾青给她多抄两本经书的时候,特意讨说的。禾青为此特意的倒打一耙,直说太后瞧不得她,还选了顶好的姑娘让她失宠。虽然都是说笑的,但是两人却是说足了半个时辰,禾青也早就知道这两人是谁。
钮钴禄氏讨好的说着,禾青却是笑问,“哪个是耿氏?”
“奴才是。”耿氏一惊,墩身应道。
禾青招了手,叫她前来,“我听说你入府也有几个月了?”
“六个月。”耿氏面上羞赧,她即便沉稳些,不求什么大宠。但是她恰逢不是时候,整整半年,她也就进来的时候和四福晋请了安。后来弘晖不好,又顾忌康熙生辰,去了之后只能以年纪太小,草草办了后事。
耿氏怕惹事,就那么两回出面的时候,都是低着头请安,又回头给弘晖祈福。若不是选秀后钮钴禄氏进府,她还当真有些尴尬了。
禾青笑着把手里的鱼食递给耿氏,“四爷不喜欢闹,可你这性子也不能太静了。”
“是。”
耿氏木偶似的,禾青牵着线让她动一根手指,她绝不动第二根。戳气泡似的,说话都没什么意思。三儿无奈的上前,站在耿氏身后,教她喂鱼。
“站这么远做什么,你也过来。”禾青笑盈盈,招着钮钴禄氏近身,丝毫没有嫉妒和防备般,“娘娘说你是个好的,长得也水灵,日后定然讨四爷喜欢。”
禾青说的太过自然,钮钴禄氏反而觉得有些露骨,她毕竟是姑娘家。禾青这样两句话,倒把她忘了原来心头的不平,欢喜的看着禾青,“奴才不求这些,只要有侧福晋一星半点的好,就够了。”
耿氏在一侧静静的把鱼给喂了,整个人神不守舍的,三儿瞧着叫了一声。耿氏看着鱼池上鼓着肚子还在抢食的鱼儿,不由一怔。禾青侧头瞧着,不由好笑,“这下可好了,明儿我也不用喂鱼了。”
鱼是不知道饱的东西,你给了它吃的,它便一直吃。耿氏脸上一白,手上发烫的紧着鱼食,却被三儿拿去。
春夏端着妆奁,禾青各自给两人赏了首饰,也算见过了。
耿氏嘴里嚅嗫,却让春夏带了下去。钮钴禄氏心头激昂,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又见禾青说的客气,自然期盼着能见四贝勒一面,神情也满是憧憬。春夏冷冷的逡了一眼,回头瞧着不安的耿氏,只觉得小气,又有些好笑,“主子是逗你呢。”
“嗯?”耿氏懵懂。
春夏摇摇头,“两位庶福晋先行回去,等贝勒爷回来了,福晋自然有安排。”
“那就谢过姑姑了。”钮钴禄氏红着脸,又从袖口里拿了银钱,给春夏。
钮钴禄氏之父官居四品,无权无势,年前各路打点手上早就吃紧。身为贝勒爷侧福晋的贴身奴才,那些太普通的首饰自然瞧不上。好一些的,钮钴禄氏自己还要收着,也拿不出。索性,还是给银钱方便,也寻不出错处。
耿氏见此,从手腕上脱了镯子下来。她身家更是贫瘠,哪里拿得出银钱来。何况今日和钮钴禄氏初见,两人并未通好,如今也只能硬着头发给了。
对比钮钴禄氏的游刃有余,耿氏未免小气了。只是对比两人的脾气,春夏瞧着钮钴禄氏晶亮的眸子,笑着收下了。
眼看着两个人出了门,春夏回去的时候,就听着三儿满是抱怨,“看那个钮钴禄格格,就不是个安分的。”
“怎么说?”禾青懒洋洋的道。
春夏走近来一看,禾青手里捻着一粒小小的鱼食,又抛进了池子里。三儿顾不得这个,手里依旧捧着鱼食,嘴里絮絮叨叨的,“听她说的什么话,还要有主子的一星半点好。要这个做什么,主子是宽和的,可也不是她顺杆子往上爬的。那个耿格格也是,呆呆的,木木的,鱼能吃多少东西?哎呀,主子你怎么还在喂?”
三儿眼珠子骨碌碌的,说到这个可恨之处,一低头才惊觉禾青笑着又拨了不少鱼食下去。
春夏居高临下的俯视一眼,嗯,有一条鱼已经往下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