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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青打量着被遮盖全部的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细腿,又看离着床榻甚远的地下,只觉得很是为难。好在四阿哥睡得浅,禾青正抬脚踌躇犹豫着,四阿哥便醒了过来,正巧看着禾青站在床上,夺量着自己的腿脚。
四阿哥扭着眉头,看着禾青那副古怪的模样,却是笑了出来,“腿短得很,还想去哪?”
“你,”禾青才起身,就被四阿哥一句话气的脸通红,咬着下唇瞪着跟前的大长腿。
四阿哥才起身,似乎兴致不错,竟也这么站在了床榻之上。还很体贴的弯了腰,伸手在禾青的眼上,很自然的扫开了不干净的东西,动作很轻,很温柔。
禾青羞的脸都红了,尤其她还觉得身上黏糊的不舒服,见四阿哥如此靠近自己,更是退了两步,连连低下了头。四阿哥前两年身量长了许多,禾青穿着花盆底也才堪堪能平视。如今头发散乱,上下没有足够的高度相抵,禾青始终理亏又有些压力。
这副小女儿家的作态,倒是很好的讨好了四阿哥。四阿哥笑着呼了口气,似乎是惆怅,又很是欣慰,“平日里多乖巧的人,睡着了竟然这么不踏实。”
四阿哥摸着自己的腰侧,捏着酸酸的,头疼的逡着禾青的脑袋瓜子。宽厚的手掌抚摸着,细柔的触感让四阿哥勾了勾唇,这才下了床榻。
禾青不明白的看着四阿哥的一系列动作,伺候的奴才却是进了来,禾青连忙下了床榻,要了一盆热水擦身子。四阿哥穿着差不多了,禾青这才进去更衣。只是里头几个奴才嘴边匀着笑,尤其看到她进去后,更是颇有深意。
罗嬷嬷早一步进来拿禾青的衣裳,禾青忍着没说话,毕竟那都是四阿哥的奴才。禾青压着心头的诡异,安静的陪着四阿哥用完早膳,却见三儿捧来了汤盅。禾青不耐的摆手,“才起身怎么就煲汤了?拿开拿开,大热天的,我可吃不下。”
“怎么能?”三儿当即不容禾青拒绝,反而快步端过来,稳稳地放在了矮桌上。鼓着那圆滚滚的眸子,腮帮子竟也通红,“这可是四爷起身后特意吩咐的,说主子累了一夜,连着昨夜出了好一身汗,怎么也要补补。”
三儿说的郑重其事,禾青瞠目结舌的听着这一通话,总觉得上下哪里有些不对劲。又看罗嬷嬷竟也哽噎的说不出话来,神色古怪的盯着她的肚子。禾青眨了眨眼,哭笑不得。
她昨夜,分明是清白的。至于累了一夜,还一身汗什么的,禾青只记得是太热了。禾青羞愧不能,无法去回忆那些奴才的神色,“你见过谁大早上还喝汤的?我不过是昨儿热狠了,还补?”
罗嬷嬷侧过头,肩头抖了抖。三儿黑白分明的双瞳不明的看着禾青为何这样大的反应,一时丈二摸不着头脑,又见罗嬷嬷不说话,也只能小声应道,“四爷说主子热气,肝火太旺了,喝点败火的,总不至于夜里睡得不安生。”
这才说完,三儿更是狠狠的点头,“主子今晨起就擦了身子,如今可是觉得气闷?”
禾青急躁得很,三儿很懂事的摆出一副明白事理的模样。一直表示事不关己的罗嬷嬷,却是上前勺出了汤来,“三儿说话,惯来不好听,主子一向随着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四爷一片心意,况且主子近来当真有些气躁。”
罗嬷嬷话说的一下把禾青堵得结结实实的,禾青瞪了三儿一眼,威力却是软绵绵地。清爽的苦瓜瘦肉汤,几片苦瓜飘在碗里,禾青看了一会儿,有些吃惊,“我还以为是什么老鸭汤呢。”
“就是简单的败败火。”罗嬷嬷扫过禾青皱起的眉头,“这苦瓜吃着清爽,吃了是大大的好处。”
禾青也觉得自己近来心如气躁的,说不出所以然来,也只有逗着朝曦的时候脾气还算软和。这么一想,禾青吩咐三儿,把朝曦抱过来。又以表真意的,闷头喝起了汤。
罗嬷嬷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近来总要树立母威的禾青,一口汤一口汤的往朝曦嘴里塞。朝曦喝了几口,原就不情愿了。偏偏禾青嘴里喊着肉,总趁朝曦人小不注意,又一口的哄着喝了。
秋冬整个人贴在了春夏身边,看着自家主子那副暗自舒爽的得意模样,心肝都颤了颤。她总觉得,主子似乎近来真是不疼小格格了。
皇家孩子荣华富贵却饱受情缘浅薄的痛苦,她算是看到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