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星星点点发亮,徐徐凉风散着热气。夜色早已遮掩了所有的风景,禾青依着对院子的熟络,仔细打量着院前两缸子荷花。映着凌凌冷光,透出了粉白相依的荷花花瓣,一根绿色的花茎生的十分挺直,禾青忍不住端了两眼。
耳房传来一阵一阵的哭声,禾青揪的站不住,抬脚就要出门。
“回来。”
四阿哥舒坦的靠着床榻边,卷了一本书随意的打发着。侧眼发觉了禾青的动作,当即冷声阻止。禾青一回头,见四阿哥这副模样,心头更是气不过,“甜甜这样总不是办法,哭多了坏嗓子可怎么是好?”
“哼,小小年纪这样大脾气,等以后嫁不出去你才知道厉害。”四阿哥不情愿的冷哼,丝毫不心软。
禾青听着哭笑不得,又难受得很,快步走过去,捶了四阿哥两拳,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一天也还好,可这都几天了,怎么能怪她?”
四阿哥睨着禾青,拽着禾青那只放肆捶打的手,往怀里一带,正好抱着禾青亲近得很,“一岁多的孩子,还天天抱着。她是白日闹玩了就睡,醒了就吃,倒着夜里折腾人,这便是不孝。”
禾青瞪着一张脸唬唬的四阿哥,无奈叹口气,“这哪里是一岁多的孩子!”横竖,也不过七八个岁而已,你这做阿玛的,也好意思这样较真,还说什么不孝。
满族似乎总爱多个虚岁,再加上有康熙的严父榜样在前,四阿哥平日里对着朝曦虽然也是疼爱有加,可必要时候也是十分严厉。现今朝曦会站了,还总喜欢学着走路,小孩子体力不支常常半日醒半日眠。半夜里醒来哭着要吃奶要吃肉,没了禾青抱着入眠,更是哭闹半夜也不消停。
往日里禾青不是没想过任她哭去,免得娇惯了。可孩子总哭着不是办法,何况是自己身上掉的一块肉。若没有四阿哥,禾青还总会半夜忍不住,又过去哄哄。
可四阿哥知晓之后,这几日特意都过来,就盯着禾青,只道是不能骄纵孩子。
孩子身量不大,可体重是越发的见长。禾青连着哄了朝曦几日,手脚酸软,困了也不能歇息,也实在很累。四阿哥垂眸打量着禾青的脸色,面容疲倦,眼皮似乎重了好些,偏偏倔强的抿着唇,眼睛还总往外打量。
下巴都尖了。
四阿哥叹了口气,放下了书。拉着里侧的衾被,手臂用力,身子带着禾青一同翻身,全身躺在了床里。禾青才张嘴,四阿哥却是掖着被角,手抵着禾青的肩头,“爷真是欠了你两母女的债。”
禾青瞠目结舌,四阿哥更是干脆捏着被角紧紧拢固禾青,“你歇着吧。”
说罢,四阿哥起身扯了床头的披风,随意往身后套着,就出去了。少顷,孩子的哭嚎只剩下几声抽噎,似乎是哭的太厉害的缘故。禾青眨了眨眼,脖子忍不住缩进了衾被里,里头淡淡的檀香,让禾青闻得有些痴迷。
床榻柔软,心头大事又有人解决了。禾青躺着,自然的闭上了眼。
四阿哥哄完了朝曦,稳了稳面上的笑意,犹如以往那般沉色,这才回了房里。待坐到床榻边上,拨开禾青散乱的长发,露出了睡得香甜的睡颜,额上更是涔了浅浅的薄汗。
这丫头,真是。
四阿哥宠溺的轻轻拉着被角,又被盖得严实的胳膊小腿露出来。放下床帘,禾青侧身靠了过来,紧紧的贴着四阿哥臂膀,似乎是要往怀里钻进去。四阿哥勾着嘴角,抬起了臂膀。禾青却是不老实的脑袋蹭了蹭,很不舒适的顶着手臂。
七八月份的夜晚,庆幸院子环绕都有禾青种植的花树,总有些凉风吹了进来。四阿哥本也是怕热的,只堪堪盖着肚子,又不时给身侧睡着很不老实的禾青弄弄。半夜里,似乎还热着不行,手脚不安分的使劲儿乱打,四阿哥不免冷着脸受了几次意外。
禾青睁眼醒来,只见四阿哥贴着床边,还未醒。禾青摸了额头,觉得有些黏糊,起身打量了里侧空出来的一方,禾青总觉得有些怪异。这么一想,禾青看着四阿哥,才发觉不对托。
四阿哥的眉头微皱,外侧的手抓着床边,身子笔直的躺着,似乎蓄势待发的紧绷着。这样作态,哪里像是睡觉?这根本就是边疆抗敌,堪堪能中途闭个眼的战士一般,十分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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