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鹰皂枥林,逐曾云雪岗。射飞曾纵鞚,引臂落鹙鸧。”群马奔驰而过,扬起一片飞扬的尘土,围猎的队伍分为两列自两边包抄围场里的麋鹿,尘土弥漫中隐约中间了马上的拓跋傲扬立起身张弓侧头瞄准,马背上的他傲然不羁,手一放飞驰而出的箭已经不偏不正的射中了麋鹿,挺拔的鼻子,单薄的唇线,轮廓分明的侧脸映衬在微微闪耀的阳光下,他嘴角挂了一丝笑,策马扬鞭而回,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鄂落葸身上,远远的向她眨眨眼,落葸也回了他一笑容。
整场围猎完了之后,拓跋傲扬牵马到她面前对她微笑的伸出了手明朗道:
“上马!”
落葸“哦”了一声,轻身一跃便翻上马背,她翻了翻眼睛,居然又要和他同乘一骑。
拓跋傲扬倒没察觉她的尴尬,勒了缰绳双臂从背后环住她道:
“坐稳。”
一扯缰绳,马便飞驰去,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拓跋傲扬浅浅的呼吸在落葸耳后缭绕,耳根不自然的有点红,于是便尴尬地往前缩了缩脖子。她抬头瞥了颜拓跋傲扬,他完全没有在意她,只是专注地盯着远方,那双眸子黑如墨石,闪着亮亮的光泽。
“我们去哪?”落葸轻声问道。
“待会儿你便知。”拓跋傲扬道。
“今日为什么没有人保护你?”落葸转头看了眼后面问道。
“朕不准他们跟来,否则杀赦。”拓跋傲扬笑着道。
“你想很多人横在我们中间吗?”他听她如此说瞥了她一眼道。
落葸未答,轻轻笑了笑。
俊马穿过茂密的树林,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湖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岸边堆砌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每一颗都光泽光润,甚是可爱。湖的对岸是春日的阳光里若隐若现的山,是浓重的墨绿,亘古苍翠。视线往下移动,一片绿色下面是盛开的成片的杜鹃花,色泽明丽,绵延相接,花朵簇簇硕大,压着枝头,近挨了水面,亦如美人对镜,浣女戏水,可见姿色不凡。
不过才早春三月就有了杜鹃花?落葸不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拓跋傲扬见她疑惑便笑着牵她下马道:
“这碧塔海的气候四季如春,暖意常栖,杜鹃花便开得甚早。过来看!”
“这是什么?”落葸看着湖面飘着的似花非花,似鱼非鱼的东西偏偏头问道。
“杜鹃醉鱼。”拓跋傲扬见落葸不明又解释道:
“林下杜鹃成片,常有游鱼吞食杜鹃花落英,因其含有微毒,鱼食了后如醉了一般漂浮在湖面上,自然是似鱼非鱼,似花非花了。因而被称为‘杜鹃醉鱼’。”
“这又什么好看,又不能吃。”落葸撇撇嘴道。
“这可是我北朔的奇观之一!”拓跋傲扬叫道,她怎么能这样打击他的用心。
见他抿了唇不语,落葸笑开道:
“只不过逗你一下,怎么如此小气。景色很美,可与西域雨林之景相媲美。”
“哼,回去了!”拓跋傲扬故作生气的转身要走。
“你怎么如女儿姿态一般!”落葸见状嗔笑着拉住他道,论是以前的许墨言还是如今的北朔之王她都认为他应该是成熟而稳重的男人,可是某些时候他竟有着如小孩一般的脾气。
“李落葸!”拓跋傲扬瞪她一眼,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竟然被她说成女儿姿态?一时间噎住气不知道该从何骂起,转眼却见了她握他的手,脸上一扫方才的不悦,反握了她的手唇边勾起一丝笑意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