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傲扬正在案边看奏章,看着胡顺子端上来放在案上的五色元宵皱眉道: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吃元宵了?”频临元宵的时候就有不少嫔妃送来,昨夜在上官睿雪处也尝了不少,虽是香滑绵粘,却是过于甜腻。他现在是见了元宵胃中就翻腾不止,谁知这胡顺子是不长脑子的,今早还是端了这一大碗上来。
“奴才立马端去倒了!”胡顺子见主子不悦,立马端了元宵准备退下,到门口时小声嘟咙了句:
“这落鸢阁的元娘也真是的,元宵节都过了,才送来…”拓跋傲扬听了落鸢阁这几字便立马唤道:
“胡顺子!回来!”
“王上?”胡顺子吓了一跳,愕然地回头看着拓跋傲扬,又端着那碗元宵躬了背进了阁门。
“你刚说这元宵是谁送的?”拓跋傲扬抬抬眼皮问道。
“回王上,是落鸢阁送来的…”胡顺子回道。
“搁这。”拓跋傲扬淡淡道。
“啊?”胡顺子心里不住一声疑问,立马将那碗元宵放回原处。以一种万分奇怪的眼神偷偷瞄了眼拓跋傲扬,不是要倒掉吗?拓跋傲扬未抬头看他一眼,一心就只在了那碗元宵上,只见他持了勺子,轻轻搅动了下,然后舀起一粒放到嘴边,细细品尝,玫瑰芝麻伴的馅伴着淡淡糯米的香和粘流入口中,眼中流露出不明的笑意,其实不是那么难以下咽的,不是那么甜,甚至可以说是美味,不知是因为做法不同还是因为送元宵的人的不同,这是他吃过最特别最美味的元宵!
一碗元宵不一会儿就没了,他眼中略带笑意的对胡顺子道:
“起驾,朕要去落鸢阁看看。”胡顺子应了声,急急忙忙要先行去通报了,却被拓跋傲扬制止道:
“不必去通报了,朕只是去看看。”胡顺子狐疑地点点头,今儿个王上的行为实是怪异得很,却不敢多言折回来跟在他身后。
拓跋傲扬蹙了眉,心里渐有了一丝忐忑,他想不起已经有多久没去过落鸢阁了,他不怕她杀他,凭借她一个女子她动不了他分毫,只是心里极不愿看她见了他就如受大刑折磨一般的目光和明明惊慌失措却固执不肯妥协的神色。
到了落鸢阁的时候落葸正蹲在门边修剪盆景,她今日着了鹅黄色的秀衣,外套一件修身的同色袄子,领圈有一围毛领。与身边一簇一簇小小的墨绿色相映得彰,冬季淡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便见了如初生之子般的金粉色,甚是娇柔美丽。
“你到是好雅兴。”落葸听到声音转头见了不知怎么突然出现的拓跋傲扬,连忙站起来福了福身子道:
“参见王上。”眼眸里流动的是一些拓跋傲扬读不懂的东西,拓跋傲扬面上微微闪过一丝惊讶,抬抬手让她起身道:
“你喜欢盆景?”
落葸随手将身旁的花盆移动到原先的位置,拍拍手说道:
“屋里呆久了便觉得趣,就来摆弄这些盆景。”
拓跋傲扬随意扫了眼前的盆景,见是一盆盆修剪的错落有致,他看了一眼落葸问道:
“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落葸答道。
“这落鸢阁还住得惯吗?若是缺什么就对宫人说,叫他们给你置。”拓跋傲扬抬眉看了她一眼道。
“多谢王上。”落葸福了福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