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什么。大家心照不宣,两下顶直,谁也不用给谁给,顶住对方的嘴。但是,赵岩得孝敬肖凤忠,田秀得孝敬米之焕,除了米总兵外,也不能扔下宣府巡抚和宣大总督不是,这么多银子,谁敢自己揣兜里。每当军饷下来,田秀都得方方面打点,才能心安理得。
类似于田秀这班将领送来的银子,崔景荣能少吃了么,边镇的这点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跑不了。小鱼小虾或许能捡个漏,自己这么大的官,能跑得了么。尤其是一点更为重要,那就是鞑子是从大同打进来的,又是从宣府打出去的,这两个地方,都是宣大总督的地盘。朝廷当时没有降罪,也是因为鞑子势大,边军不少被调去剿匪,令崔景荣有话好说,朝廷不便降罪。可要是知道,你这里之所以兵少,挡不住鞑子,是由于吃空额导致,那就是两码事了,不满门抄斩,那才怪了。
感到自己有危险,而且危险还不小,崔景荣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但能干到总督这个职位,得历经多少风浪,他扫了一眼范永斗、田生兰这帮人,看到这帮人如此镇定,也就心中有数,料想他们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当下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范兄,事情一旦闹大,掀起轩然大波,本督自然是官位难保。但是,几位肯定是要死在本督前面的,我想几位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他一脚把球踢了回去,你们既然想到法子了,那就别卖关子,开门见山吧。
“我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光凭我们几个商人,如何能斗得过堂堂朝廷巡抚。法子倒是有一个,不过还需大人帮忙,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请大人过来救急了。”范永斗说道。
“你们想让本督怎么做呀?”崔景荣问道。
“大人不在,吴思南就是这张家口乃至宣府最大的官员,谁都不能把他怎样,但是大人是他的上司,大人要是来了,这张家口自然就是大人说的算……”
范永斗刚说了个开头,突然间,馄饨馆外有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脚踏进门槛,就慌张的叫道:“东家,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的,有什么大事呀?”范永斗有些不悦地说道。但他看到来人如此紧张,心中也难免有些担心,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回东家的话,是……是官兵开始抓人了……好多官兵到咱们货行来抓老爷,还有官兵去田记货行抓田老爷。”
“什么?”范永斗心头一颤,连忙问道:“可知是为什么?”
“那些官兵气势汹汹,只说是有一桩牵扯老爷,让老爷过去。咱们说老爷不在,他们就进去搜查,见人就抓,现在货行的人全被抓了,小的见势不妙,才赶紧跑来给老爷报信。”
“好你个吴思南,真是够狠呀,看来他确实是要和咱们做对呀。崔大人……”范永斗向崔景荣一拱手,说道:“现在我等的身家姓命,全都在大人手中,一切就仰仗大人了。”
“有什么主意,你现在赶紧说,本督瞧瞧,是否可行。”崔景荣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紧不慢地架势说道。
“吴思南不是想抓我么,好呀,那我就送到他的门上去,看他能将我如何?崔大人,咱们这就启程吧,如何行事,范某会在路上,详细道来。”范永斗胸有成竹地说道。
*******************************************************吴思南成功地张家口的将领拉到自己这边,派廖飞与闻铁成出面接管了城内兵马,副将田秀被定罪,参将接管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还有巡抚在这,官兵自然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尤其是廖飞宣布,巡抚大人在办了田秀一案之后,会补发大伙被克扣的军饷,这样一来,所有官兵是欢呼雀跃,更是听命行事。
先去范记货行和田记货行拿人,范永斗和田生兰不在,官兵就把货行给封了,里面的伙计都给抓了。伙计们群龙无首,官军又人数众多,哪敢反抗,只得束手就擒。然后,廖飞和吴平他们又去了南门,派心腹士兵接管城防,吴平还专门派人在这盯着。
吴思南对自己的效率,颇为满意,正这功夫,堂外有护兵禀报,宣大总督崔大人与宣府总兵米将军、宣府监军肖公公进城了,刚刚米将军让人接管了北门,因为他是总兵,守城的官兵也不敢不从。接管北门之后,他们便朝巡抚行辕赶来,不出片刻,便能抵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