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外的馄饨馆。范永斗、米之焕、肖凤忠、田生兰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通往阳和的那条路上,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尘土飞扬,应该是有不少人马赶来。
馄饨馆外的路上,本来就聚集不少人,有几位商人的扈从,以及米之焕带来的数百卫队。这么多人,要占多大的地方,从另一条路上赶来的人,当然也看的清楚。
范永斗叫人上去迎接,看看拿人是哪个部分的,如果是总督大人到此,就快快有请。
不一会功夫,风风火火赶来的人马停了下来,马上之人都是身穿官兵服饰,看样子,也能有个四五百。有小人引着一位长者前来,长者身穿官服,正是宣大总督崔景荣。
崔大人快到馄饨馆门口之时,范永斗等人连忙出来相迎,给总督大人问安。崔景荣叫他们免礼,随后急切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范永斗将崔景荣请入馄饨馆坐下,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什么靳良玉、王大宇押运军需被抓,监军赵岩进入巡抚行辕之后,就再没出来,是一五一十、明明白白,毫无遗漏。甚至连,米之焕、肖凤忠他们到来之后,大家伙的分析,也全都和崔景荣说了一遍。
“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崔景荣虽然已经从传信人那里知道了个大概,但亲耳听了范永斗的讲述之后,也是面色大变。随后,他连忙问道:“你们这是押多少军需出关呀,要贩卖给何人?”
“兵器、铠甲一共四万套,我们是贩卖给几个蒙古部落。”范永斗说道。卖给女真人的事,他可不敢说,原因也是怕将崔景荣吓死。
“四万套,这么多,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崔景荣追问道。
“还能从哪里,还不是您老人家的治下。从宣府肖公公这里弄了两万套,从大同王公公那里也弄了两万套。”范永斗不紧不慢地说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呀……”崔景荣这话,也不知是说范永斗这帮商人胆子大,还是这些监军太监胆子大。
“事已至此,大人就莫要追究呀。现在还是要先想办法救出靳良玉和王大宇,把事情压下去。”范永斗说道。
“你们没给吴思南送银子吗?”崔景荣问道。
“吴思南刚来的时候,大家都有表示,而且在靳良玉、王大宇出货之前,还给吴思南送了两万两银子。不曾想,还是被吴思南把人抓走了。我请赵公公去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五万两银子,还请赵公公告诉吴思南,如果嫌少,还有孝敬。结果赵公公现在都没出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呀。估计是吴思南不想要银子,想要我们的姓命。”范永斗说道。
“这……银子不管用,那可如何是好,吴思南是宣府巡抚,虽归我节制,但想要办他,也要惊动朝廷,弄出很大的动静。如果真照你们所言,吴思南有岳大人撑腰的话,那谁也没有办法,你们等死好了。”说到最后,崔景荣的语气,明显十分气恼。
“崔大人,事情确实向您说的那样,我们就等死好了。可是,我们有事,宣府、大同的上上下下能好过么。也不说我们是要挟大人,我们没有那个胆子,但我们归案之后,朝廷肯定是要审问这么多军需是从来的,四万套不是小数,不能凭空掉下来。我们受刑不过难免招了,节外生枝,再引出什么是非,就不好说了。”范永斗说道。
范永斗也没拿出什么事情要挟崔景荣,但崔景荣心底下明白,范永斗这帮人要是真的被抓,肯定乱咬一通。自己没少收这些晋商的银子,但就一条受贿罪,也够自己呛了,而且还有别的呢,宣府、大同的将领,几乎都吃空额、喝兵血,哪个不得孝敬自己。加上这事,自己抄家问斩可是在所难免。虽说这帮商人不一定能直接捅出这事,不过案子事关两个大监军太监,就这帮太监的嘴,几板子下去,估计就得全招,把各个将领的那点事全抖了出来,将领们一被抓,少不得还得再咬,整个宣府、大同都得热闹,谁也跑不了。自己又得背上一条监管不力的罪名。
不说别人,就说那个田秀,他吃额、喝兵血,总兵米之焕就得先捞两成。监军那边,赵岩私卖军需,本来说划给田秀一万五千套铠甲,结果田秀只有七千来人,剩下的铠甲分不到人头上,赵岩把余出来的卖了,田秀也不能说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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