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还没有真正的接触,整个小队就已经减员过半,目睹之下,亲身经历,怎么不叫这些人心生惧意。
不过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来的,这些佣兵倒也不至于因为心里的这点害怕,而彻底的乱了方寸。
白泽的身子紧贴在道路一侧的斜坡下面,开始跟着灯光缓缓向前移动,马路上的人太多,精神紧张,稍微露出一点破绽,立刻就会引来一阵乱枪。在这种时候,是不能硬拼的,既然连刚才那种必死之地,都能安然逃出来,白泽就不相信这些人会一直把神经绷得这么紧,他现在拼的就是耐心。
只等上面这些人,神经一松懈,马上就是一阵大杀。
另外,敌众我寡,历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杀人先杀马,擒敌先擒王。
所以,白泽身子挪动的方向,正是现在阮红南和那中年汉子站立的地方。
两辆车的大灯汇聚在一起,交织照射,亮的刺人眼眉。
阮红南背对着众人,在他面前的一辆商务车中门大开,里面躺着他的弟弟阮红北,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在他的身后,那中年汉子也脸色阴沉,正站在马路边上死死的盯着身下或远或近的草丛,在他的身边始终都有四个人围着,站定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这四个人是他领导的这个小队中身手最好的战士,没复原前都是国内几支特种部队里的“尖兵”,其中有一个还是家学渊源,从小就练习武术的高手,每一个都曾在国外完成过十几次任务。是真正的从战火中闯出来的。
他们是这个佣兵小队的绝对主力,中年汉子之所以会在这次回国休整的时候,敢接下张培轩的这一“单”,很大程度上都是对着四个人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在这次行动中,任何时候,他们五个都自动的形成一个战术小组。
就算之前,小队减员过半,他也没舍得把四个人直接派上去。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普通的队员死了,可以再招,但好手却实在难得。
中年汉子,把手里的枪握的紧紧的,目光梭巡处,除了雨水,杂草,就是水沟和淤泥,他和身边的几个人却都忽视了眼皮子底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的白泽,已经变形虫一样躲在了中年人的正下方,他的身子下面,地面无声无息的陷落出一个人形的大坑,白泽趴在里面,背部几乎和地面一齐,加上浑身泥泞,要不是再三注意,真也看不住什么异状来。
而白泽早就注意到了中年汉子和他身边的那四个人,这些人显然都是精锐,身上的气息深沉,浑身上下都缭绕着浓密的扼杀气,尤其是其中一个呼吸有力,双目格外有神,一看就也是个练过功夫的。
比起他之前杀过的那些人,应该强上不少。
白泽趴在马路下面,又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的活动十指关节,呼吸变得若有若无。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周围一马平川,都是荒地,他要想走,自然是谁也拦不住,但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猎人和猎物的关系马上就要发生彻底的转变。
被他从刚才那种几乎必死的境地,顺利脱身出来,就是这些人今天最大的失误。以他的本事,只要不被围住,天高地阔,大雨滂沱,藏身暗处,一心杀人暗算,莫说是剩下这十几号人,就是后面再多加一个零,他也能一个一个摸上去,宰了。
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白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瞳孔骤然往里一缩,寒光四射,顿时手脚入地,一伏一弹,整个人转眼就从底下长身窜了起来。
时机一到,立分生死。哪有半点的犹豫。
他这往上一窜,势子如鹰飞兔走,动作从极静忽然转为极动,用的正是鹰爪功中的一招“鹰扑”。没有练习内家拳剑之前,白泽练习这一招的时候,都是自上而下,借势而动,可在原地一扑十几步,练得就是一个速度,已经是凶狠无比了。但自从随木道人练剑之后,他拳法大进一曰千里,通了内家小周天,炼气化神降伏了脊椎大龙,一手鹰爪功已是练得形神皆妙。而这一式“鹰扑”练得最多的就是双臂与脊椎。
人虽然没有翅膀,不过脊椎带动整个背部的肌肉筋腱,从肩到手,也是和老鹰无异,一扑之下,整个脊椎瞬间一动,劲道内走于肩,所以这一招在没扑之前是要先有个往上窜的动作的。就像鹰飞九天,脚下首先要借力,不然光凭翅膀老鹰也飞不起来。
哗啦一声,泥水四溅,白泽往上这一窜,双臂张开,肩胛耸动,原地一跳就两三米高,接着往下一落,手捏鹰爪,速度简直快到了极致。
一扑之下,转瞬间就和站在上面的那些人齐眉相对。
“不好!”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只觉得自己面前风声一响,紧跟着就有一条黑影猛地挡住了视线,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一抬手,就要射击。
但是白泽人已经落了下来,一把鹰爪,劈头盖脸,正一路顺着他的五官面目,一把抓到了脖子,顿时整张脸如被刀割,凄惨叫声惊破水幕。
练了鹰爪功的手,就像是一把钢钩子,练得再不到家也能把人的脸给瞬间抓烂,更何况是白泽这样已经把这门功夫练到了“阴阳一把抓”地步的,拳法宗师。只这一把抓下来,那大汉整个面门就全都毁了,不但血肉横飞,内家阴劲儿更是透入脑髓之中,一下就把这人的脑子给搅得“一塌糊涂”。
虽然没有向之前那些人一样,立刻死在当场,后果却更加凄惨,眼见得是脑浆膨胀,没有了活路。
眼见得这人,整个脸皮都被瞬间掀飞,人又疼的双手乱舞,蹦跳如同疯魔一般,立刻就把其他人惊得浑身一颤。
而白泽明显也是故意为之,一把落下,随即身子也藏在这人后面,把他当成一面肉盾,反手一抽军刺,对着中间的中年汉子抖手就扎。
不过,那中年汉子身边的这四个人果然也是佣兵中精锐,事情虽然来得突然,却也只是虽惊不乱,并没有散开,反倒是呼啦往里一缩,剩下的三个人马上就会和在一起,掩护着中年汉子,往后就退。
双方的动作都快,几乎同一时间,白泽的三棱军刺没有刺中中年汉子,却把挡在他身前的另外一人,当胸扎了个通透。与此同时,路上的十几个佣兵也都反映过来,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却都打在白泽面前的那大汉身上,做了无用功。
借此时机,白泽身子一转,立刻从这人肋下钻出,脚下一趟,路面上立时积水四溅,形成一片水幕,挡住前面几个人的眼睛。
下一刻,他足下生风,闪展腾挪,避过几颗子弹,横身一记扫腿,大斧一样横劈在一人的腰身上,直接扫断脊椎,踢得凌空飞起,跌下路面,再看时却是上下半身已经折纸一样从后面对折在了一起。
一连串的子弹打在白泽的脚下,雨水中打得路面火星四溅。
白泽举手投足,连杀三人,随后更是不肯怠慢,脊椎一抖,落地是脚下接连踩动,玉环步,左颠右倒,身形快的几乎叫人无法看清。人影过处,雨滴纷纷倾斜,如被大风席卷,四散飞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