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香浮决定跟着我,但如她这般美人,如果真的跟在我身边当个普通丫鬟,那还真是暴殄天物了,我可不想被天打雷劈,所以总要替她寻一个合适的去处。
不管沈家还是慕容家,我的前途必定要与嫁人生子脱离不了关系,但是我肯定不会甘于将自己禁锢在后院里,想要做事,必定要有条件,要么是钱要么是权,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权已经是不太现实的东西,唯有金钱一途可走,这也是我之前就有过的打算,碍于没有合适的人选,便一直搁置到现在。
郡主府虽然生活简朴,实际上并非如此贫穷,父辈多年征战在外,打下城池无数,自然敛了无数钱财,就放在保存枪法的暗格里,地契房契一大堆,唯独没有银票,而房契的名字,用的是个家奴的,也就让皇家想查都无处查起。
随便卖一两处田庄,便能得一大笔银钱,想做任何生意都能够本,只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以及商业运营半点都不了解,若是贸然开店,结局只会倒闭关门,所以也没有直接对香浮说,等赐婚这个事情解决了,再来理会赚钱的事情。
刚回府没多久,秋菊就来通报,说是沈南风求见,我扬唇一笑,没跟他算账呢,他倒是先找上门来,移步到花厅,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末将见过郡主。”沈南风进来,单膝跪地行了个礼,我笑笑:“沈公子既然便装上门,那便是客人,不必行此大礼。”
沈南风长的的确不错,一身锦袍将他衬得愈发长身玉立风度翩然,手里摇晃着一柄白玉折扇,完全不像是个手握兵权的参将,倒像是江南烟雨城里走出来的文弱书生,只是一双微微上挑的笑眼,文弱中又增添了几分玩世不恭。
懒得同他拐弯抹角,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沈公子现下过来,可是为了讨回香浮姑娘的?”
沈南风点点头,半点尴尬都没,回道:“正是,在下花了一万五千两买下香浮姑娘,是想纳她做妾,府里酒席已经备下,锣鼓爆竹也已准备妥当,还请郡主将香浮姑娘交还在下,好回府行礼。”
当着我这未来正宫夫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要纳妾,这真是赤果果的有恃无恐了,虽然我对他没有半分情意,但是这样被人挑战权威,心里难免怒气上涌,我猛的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气愤道:“既然皇上赐婚你我,那我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便纳妾,沈家的家教竟是如此?”
沈南风不以为然的说道:“郡主切莫激动,你我并未拜堂,现下只有婚姻之约,并无夫妻之实,所以就算在下纳妾,郡主也是无权干涉的。”
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他想是算准了我会去相思楼凑热闹,这才故意出钱竞拍,然后将香浮纳进府,好给我个下马威,告诉我虽然我贵为郡主,但是还是无法左右他这个夫君,以后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
我强压下想要杀人的怒气,摊摊手,无奈的笑道:“那真是对不住了,我方才已将身契还给香浮姑娘,她立刻将其丢进了炭火盆,现在就算我将香浮姑娘交出,没有了身契,沈公子那便是强抢民女,若是给人告到官府去,那便是杀头的大罪哟。”
怕他不信,我摇铃唤来春竹,吩咐道:“去请香浮姑娘过来。”
很快香浮便一身华服的走进来,华服自然是我的,头上还装扮了我前几日新打的一套金头面,整个人脱离了之前的素雅,有种让人不能忽视的贵气,春竹这丫头倒是善解人意的很,没用我吩咐就将一切打点好了。
“奴家见过郡主姐姐。”香浮进来冲我微微福了福身,又转头对沈南风行礼:“沈公子安好。”
沈南风诧异道:“郡主姐姐?”
“是。”香浮笑着点点头,脚步婀娜的走过来,坐到我一旁的椅子上,脸上挂着得色的表情:“奴家蒙郡主姐姐抬爱,已经在程家祠堂与姐姐义结金兰。”
“香浮妹妹生的貌美如花,又多才多艺,性格也是罕见的温和淡雅,槿月能有这样一个妹妹,实乃三生有幸,妹妹尽管放心,只要姐姐尚有一口气在,天下间便无人敢欺负你。”我笑着拍了拍香浮的肩膀,话语间字字指向沈南风。
沈南风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显然此番变故不在他的预料中,半晌后才嘲讽的说道:“郡主世家出身,又有皇上封号,却不顾礼义廉耻,与一个出身这般低下的人结为姐妹,若是传扬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连累的我沈家也面上无光。”
“哦?” 我挑了挑眉,哼道:“出身低下又怎么了?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凭本事吃饭,总好过那些不学无术靠父母荫蔽的贵族子弟,况且香浮妹妹在相思楼只是弹曲跳舞,并未接客,我与她结拜又有何不可?若是说到沈家名声,世人都言沈尚书为人刚正不阿,沈家又是门风严谨的世家,却不知怎么生出沈公子这样一个儿子,刚被皇上赐婚槿月郡主,却跑到勾栏去竞拍,并且还想纳为妾室,纵观京中贵族世家,还真不找不出第二个,实在是耻辱。”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开了窍,前几日还担忧不知该如何拒绝这门赐婚,现在不正是送上门的大好机会么?于是我闭口不再多言,沈南风手里没有身契,见要回香浮已是无望,又罗嗦了几句,便告辞了。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便回房,香浮本就精通化妆,我叫她帮我画了个凄惨模样的妆容,便上了马车,直奔皇后所住的坤宁宫,下了马车后一路哭着进去,扑到皇后跟前,嚎哭道:“皇后娘娘,槿月没脸见人了,您可要给我做主呀,我不要嫁给沈南风,宁可剪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要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