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同北岭那一仗,当时的镇北将军因不听钱叔命令,妄图夜袭北岭营地,结果在茶马道遭到伏击,三万兵马无一生还,他本人也落得个尸首分家的下场。
虽说历时大半年,在钱叔的指挥下,总算将丢掉的城池全部收回,但这一仗让月晨损失惨重,又因为北岭地形复杂的原因,一时竟无将领愿意接任镇北将军一职,只得暂由钱叔代理。
北岭不愧是好战的游牧民族,屡战屡败而又屡败屡战,之后几年,边关战火一直没停,钱叔自然也就无法脱身,过完春天是秋天,过完秋天是冬天,一年接着一年,时间在打打杀杀血流成河中一闪而过,转眼就已经过去这么久。
北岭现任大汗,已经年逾七十,近几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两个儿子各自拥兵一方,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宝座。前不久老皇帝驾崩,两个皇子立刻撕破了脸,月晨皇室趁机拉拢了其中的大皇子,出兵帮他将二皇子镇压下去,大皇子感恩图报,与月晨订立了百年互不交战的国书,还将自己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怡和长公主嫁来月晨和亲。
既然两国谈和,战事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留钱叔在镇北军便如鲠在喉,让皇帝寝食难安,必定会借机将他召回京城,而且从容姨来信得知,她从皇后那里探听到,朝廷有意让钱叔护送怡和公主入京,圣旨不日便会送到。
我将容姨信中内容一一同钱叔说明,因为帮北岭平息内乱的兵是调自镇北军,所以朝廷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早在钱叔意料之中,他说道:“鸟尽弓藏,兔死狐烹,知道他们会卸磨杀驴,不过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战争的残酷,是没有切身体验的人所不能想象的,而且两国交战,伤害最深的就是那些无辜平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有幸活下来的,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能够停战和谈,自然是件令人欣慰的事情,我笑道:“钱叔本来腿脚就不好,却硬是在这边塞苦寒之地待了十多年,不论为国为民,都已经算得上是鞠躬尽瘁,现在也该卸下肩上担子,过些安乐日子了。”
“末将十三岁从军,到现在已有三十多个年头,这次离开恐怕以后就没机会再回来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钱虎目光悲戚,长叹了一口气,又笑道:“末将一把年纪了,当年一同参军的人全已不在,离开倒没啥顾虑,只是那帮兔崽子们如果知道少将军也要走,八成是要闹翻天。”
我的身份瞒不住,所以这些年也没有刻意做男装打扮,只扎个清爽的马尾辫,服饰盔甲跟其他士兵没区别,平时跟大伙一同出操训练,两军对战时也冲在前线,一同出生入死数次,革命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 “元帅府大小姐”或者“槿月郡主”这个身份也早已被遗忘,人人称呼我为少将军。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话虽如此,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觉中便有些伤感起来。
“少将军这般洒脱,很有乃父之风范,倒是末将多虑了。”钱虎转头看向我身后,问道:“少将军那支亲卫军,该如何安置?”
当初我到军营时只有六岁,钱虎怕我孤单,就从边城里挑选了七八个孤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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