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解放军东航部队肯不肯送?其他是再无办法了,要快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这一点意见已经集中了·大家没有话说。但是大家又说,如果我们自己直接打电话给空军部队,部队可能一时不一定会相信我们·这得要先告诉市里·告诉市长,让市长知道之后再让市长打电话给部队首长。不管怎么样市长的面子总比我们普通老百姓大一些。于是周处长对厂长说:“我打个电话去去找找市长看。看市长会不会帮我们忙?”厂长说:“好,好,你们局里的面子总比我们厂里大一些,再说你们在机关是上下级关系,你打了市长也会重视一些。于是周处长说,我开会时候见过市长·但还没有直接与市长打过交道。今天是特殊情况,我打过去试试看吧,行不行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于是立刻打市长的紧急电话。接电话的是市长办公室的秘书,周处长先告诉秘书有什么紧急事情要找市长帮助,秘书听了周处长的电话后再打电话去找市长,好容易找到市长,已经一刻钟过去了,看小沈面色越来越白·神色越越可怕,再不快一点送到SH去治疗,可能就没有命了。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在电话里找到市长。周处长告诉市长·机床厂一个姑娘工作时一时不慎头皮被剥脱生命垂危要急着要去SH救治,能否请市长给驻地的空军,请他们派一架飞机把我们那个受伤生生命垂危的女工送送到S幸好这个市长是个对老百姓很热情很关心的市长。市长听了周处长的电话非常重视,非常关怀这个因工作受重伤的姑娘,市长又问了一些情况,待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市长说我试试吧,这样的情况我也没有碰着过。空军部队随时随地有紧急任务。我们一般情况下是不去打扰部队的。现在是要急救一个因公受伤的女工,不知部队肯不肯给我们送。我给东海舰队航空兵司令部打个电话求助一下看看吧。看行就行,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于是市长马上给部队机场打电话。
大家听了市长愿意为我们伤员给部队打电话·心里立刻生出来希望。这下子小沈有救了。大家于是在电话旁焦急地听着。
要是不同意,那小沈的生命就没有希望了。
几分钟后市长打来电话,说部队同意了。
没有想到驻东海东海航空兵部队首长一听市长说,是个工伤的姑娘生命垂危也非常支持,为了急救地方上受伤工人的生命,他们同意立即派飞机专飞往SH一趟·于是这里的医院就急急忙忙地把伤员抬上担架,搬到救护车上,立即开车赶快把伤员送到离医院五里路的东航机场。
总算还顺利,在部队大力支持下,从当地把伤员送到飞机场,飞机立即起飞,同时与SH的急救中心联系,到SU不到半个小时。飞机飞到上救护车已经等在虹桥机场,飞机一停立即把伤员抬下来,扛到救护车上。救护车马上飞快地送到SU当时最好的长征医院里。长征医院的医生们,事先已经接到了东海市领导的通知,马上组织各有关科室的医务人员来会诊。
经过医生们一翻紧张的救治后,生命总算保住了。但是对于头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再植是很困难。厂里派一个女工和她母亲在医院里陪她。于是厂长和其他的人,在医院就近的旅馆里宿了一夜就回来,周处长和小白等也自然回来。
在SU长征医院她住了一个多月,因为她的伤主要是头上的头皮。待等自然结痂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就回来。她自己也不想再住了。因为反正要想植皮和植头发都没有什么希望。在医院住着再好总也没有在家里的好,特别对于一个姑娘,诸多不便,也不舒服。于是她就和母亲一起乘轮船回家来。
两个月以后,周处长和小白他们又到小沈家去访问。
这天他们来到小沈家,只见小沈头上包块黑布,忧郁地坐在家里看一本书,看有客人去看她,她就躲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她母亲告诉她,自从出事故之后,玉英就一天到晚在自己家里,一步也不走出去。就是村里开会做戏或搞再热闹的活动她也从来不出去参加。正月里大家走来走去走亲戚,她也不去,亲戚朋友家里有婚丧大事,她也不去。
只有在外婆病死落殓那天她才去了一次送送外婆。因为她从小由外婆把她带大的。对外婆的感情很深。现在真正成了闰中小姐。
后来周处长告诉她,他们是市劳动局的安保处的同志,是特地来看看她时,她在母亲的再三叫唤下才无可奈何地出来见他们,见她头上包着一块黑布,小白想看看,她无论如何不肯摘掉她那块黑布不肯给他们看,他们也只好不免强她。
后来局里又派小白再去看她时,她的身体逐渐得到恢复。小白说小沈的头发就没办法再生了。
对于脱发或部分脱发的人是可以做局部头发移植的,因为它他头皮还在。可现在是一个连整块头皮都被剥去了的人怎么进行头发移植?所以根据当时的科学条件,对这样的整个脑袋大面积的皮肤移殖,还没有办法,至于头上的头发移殖就更困难了,到那去弄这许多活的头发?从此小沈成了一个象尼姑一样的光朗头了。比尼姑还难看尼姑的头发虽短却是有根的,她的头上光得发亮,象一盏汽油灯。只得套个假发戴着头上太闷热,不戴光光的又难看。一个本来很漂亮的姑娘,如今弄得像个尼姑地没了头发。这打击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得了的。用她的话说当时你们根本不用救她,还是让她死了的好。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反叫她活受罪。
在事故发生初期,她想到自己今后的前途,想到以后的人生,几次三番想割腕自杀,悄悄的关起门来,不让人家进去但母亲总时时刻刻防着她。有一次母亲有事到舅舅家去一趟,等她回来,见她的房门关着,母亲大声叫她,她也不肯开门,母亲感到不对叫来邻居撞门进去,只见地板上流了一滩血,一看她的左手腕割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母亲和邻居大声地哭叫着她的名字。她已经不会睁眼了,邻居帮她母亲赶快叫来救护车。送到二院才保住了命。从此母亲再也不出去了,天天陪在家里陪着她。
后来一回夏天的夜晚,她母亲在外屋还没有睡,发现屋里砰地响了一声电灯暗了一下,保险丝也炸断了。母亲赶快走进她的房间里,发现她竟在拉着电线想触电自杀。因为两根导线短路发出声音来让家人得知了,才幸免于难。后来又讲头痛,说是晚上睡不着觉。叫她母亲配安眠药。她母亲起初给配了几次,后来她老是要配,她母亲听卫生院医生说不能给她多配,防止她积累起来,想一次吃下去再自杀。以后她母亲把安眼眠药拿去就看着她吃下去才走,她知道要用吃安眠药自杀也行不通,只得也作罢。
想死死不了,以后她就尽天躲在家里不见人。因为知道的人一定会要问起她的伤情的。当然也不再上班,好在她是工伤,工厂工资照发,可是她成天价躲在家里,有啥意思呢?工伤前她原来有个男朋友,还是厂里的一个刚从ZJ大学机械系毕业的助理工程师,看她伤后这样情况,那男的就不和她来往了,自她从SH回来后,再没有在她身边出现过。她也不责备人家,那个男的会愿意找一个没有头发的姑娘呢?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学毕业生,什么人不好找,何必一定要找你现在这样一个没有头发的女人呢?从此她长日待在家里,苦闷死了。
此后母亲托人,总想再给她找一个,当然得告诉人家实情。但男人来了一个又一个,不是有残疾的,就是年纪比自己大一半的,有的看看她表面长相很不错,但当一听说她是没有头发的,头上的头发是假发,人家就像听说是一个妖怪似的逃也似地走了。
后来厂里机床班的小姐妹,陪她去假发店里专门替她配了一副好看一些的假发。还带着两条辫子,初看起来完全象她自己的真头发一样,两腮前面的短发一直拖到下巴,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她头发长得好好的呢。有了这样的假发后,她照照镜子自己看看和事故前好人一样,她自己也感到很满意。自信了很多,心里也舒畅了一些。但是你在找对象时也总不能骗人家。还是要实事求是地告诉人家。有一次,把她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人家之后。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已经结过婚的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男人。听介绍人说到她曾经出过工伤,头上部分的头发有一些是假的。那男人看看她面孔长得很嫩白,见她这样年轻,倒也喜欢。对于缺些头发倒也不计较。可是她一听说男的年纪比她二十多岁,还要做后妈,她就不要了。
后来又有人给她介绍一个不用做后妈的。只自己一个人生活。但是那人也已经五十多岁了,五十多岁的人自然是结过婚的,只因老婆死了想。其实他前妻生的女儿女儿都比他大她自然也不想嫁。
再后来有人还给她来介绍一个被火烧伤的残疾人′也是在工作中受伤的,他是一个电厂工人·也是在工作中受伤的,也有劳保,待遇还很高。但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了,也没有头发,脸长得象夜半歌声里的男主角那样,一脸麻疤丑陋怪,两只眼睛下眼皮翻出着总是合不拢,鼻子塌陷·嘴巴歪斜,她看了恶心了老半天,心里也非常难过·原本好好的人。当年厂里多少人想追她。她都没有答应,后来一个浙大毕业的助工追救她,才想和他处处看。可是如今想找一个平平常常的男人,都成了奢望。自己竟要与麻巴丑怪的人,结过婚的男人,可以做自己爸爸的老男人来相配。她想想真感到伤心。
到如今,高不来低ˇ不就,她的婚姻就成了老大难。她自己呢,早已心如死灰了,她对她妈说我这辈子就这样算了·一个人过过算了,就侍候你到老了。反正我一口饭是有得吃的,国家会养我一辈子的。母亲听了只摇摇头,对她也无可奈何。
“唉,这真是一念之差,造成的终身悲剧呀!”
“是啊·如果当时没有这起事故,小沈早结婚生孩子,可能孩子都可以上学了。”小白说。
周处长听了感慨地说:“你别看一顶工作帽,你有时不戴它感到也没有事情,甚至十天八天不戴它也没有什么,但是有一次碰着就叫你够受了,一辈子都受影响。甚至影响你一辈子命运。影响一辈子的幸福。”
“可知安全真的是很重要!穿戴劳动保护用品更是多么的重要!如果当时她及时戴上工作帽,就没有这起可怕的事故了。至今她的头发还是长得好好的。可是。因为一时的不慎,却造就了她终生的不幸。真是一失足成千古痕恨呀。所以我们平常在工作中穿戴劳保用具,一点马虎不得,不能把它看作可有可无,劳动保护用品是有这一定作用的。这是无数血的教训得出来的。没有事故没有事故。一旦出了事故,一辈子都懊悔不过来。
小白说:“戴假发姑娘的这次事故,其实就是没有及时戴安全帽之故。车工的这顶帽子实际上也是一顶安全帽。当时她如果一上班不管头发干不干就马上戴上帽子,就没有这次祸事了。看来戴工作帽或戴安全帽是非常重要的。
安良说:“没戴安全帽出事故的那就更多了。”
周处长说:“许多人进车间把戴安全帽当作一种形式,平常都不重视,当一旦出事故了才会想到。所以工厂里需要戴安全帽的场所一定要强调工人要戴好安全帽。”
安良说:“处长说得对,我自己就有深刻的体会,切身体会戴安全帽重要的。进工厂,特别是机械工厂的金加工车间,铸造厂的炼钢车间,或者是造船厂的船台码头和脚手架林立,头上有吊车横行的建筑工地,你不戴安全帽,迟早会出事故的。”
小白说:“载安全帽的道理大家都懂,但人有时都有侥幸思想。有时感到这安全帽戴着很重。想想偶然一次不戴也不一定会出事故的吧。这种思想是普遍存在的。我当年刚进工厂时,也这样想,这安全帽多数时候是装装样子的吧,要真碰上事故那就倒楣了。”
周处长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戴安全帽也可能一万次没有事,但你碰上一次就够了。”
安良点点头说“处长说得对,戴安全帽就是为了防备万一的。我在厂里几十年来看见和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它给我的教训太深刻了。所以我一进工厂就戴安全帽。”
小白将信将疑地眼睛巴得巴得地望望安良说:“你以前碰到过?”
“碰到过。记得那还是我进工厂不久。当时我在电工班里做电工,有一次,我们班在野外工地上安装外线,我帮助一个师傅做帮手,我站在杆子下面给杆上工作的外线师傅递东西,这根杆子有十二米高,他在杆上工作时,需要下面为他传递临时需要的物件,比如一个螺丝,一节绑扎线,我在下面替他绑扎好用他绳子传上去。在没有事时,我就抬着头看他在杆上作业。一般在上面杆上工作的人不叫唤,也可以站在下面自在地看看山观观水。有一次,当我递传了一个零件后,没有事了时,我就在杆下观看闲景。突然一件物体落下来,‘蓬,的一声把我的头都差点砸昏了,我被砸得蒙头转向。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八寸老虎钳落下来了。幸亏我戴着安全帽,而且是一顶柳条安全帽,如果是一顶塑料做的安全帽,老虎钳早砸破帽子砸到我的头上了。看来是在杆上的师傅从腰后的钳套上插钳子时失手掉下来的。这时看他正低头在谦疚地地望着我,问我怎么样,有没有砸着你?我当时都吓出了一身汗。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当时我若没戴安全帽,我想我的脑袋肯定会被砸的鲜血淋漓,当时听得空中爬高师傅问我,我讷讷地回说:“还好。砸到我帽子上。”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不过你站在下面太靠近杆子了。我也没有回答。登高师傅下来后告诉我,帮助杆上作业做助手的人不应该站在杆子脚边,这样杆上面的人一失手就容易把东西落到你的头上。而应该站到离杆子两米距离差不多的地方。幸亏你戴着安全帽,如果你当时没戴安全帽,我掉下来的钳子掉到你的头上,你的脑袋肯定会砸个洞的。我当时听了很不开心,认为你掉钳子掉到我头上还批评我。可是事实是自己在杆下站得太靠近了自己有责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