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其实是个断袖?我跟你说啊,我虽然不反对这个事,但你是不是也得好好斟酌一下?”她捂着脑袋在息衎面前来回踱步,“……不对呀你方才跟你娘说的那是个女子,难道你诓了你娘?”
息衎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道:“师尊怎么会想这么多。”
“难道你不是?”曦和停下来。
息衎义正辞严地道:“弟子不是。”
“那到底是谁?”曦和盯着他。
息衎想了想,微微正色道:“弟子还没想好要如何告诉她。待弟子想好了,师尊就会知道的。”
曦和仍旧盯着他。
息衎这时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推了一下曦和的脸,将她的视线拨到一边去:“真的会跟你说。”
曦和再将头转回来,看他一眼,咬咬牙:“那你快些想,别让为师等太久了。”
息衎快速地点头:“一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曦和自然也不再继续追问,二人回了宅子里,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曦和的日常中则多出了一件功课,那便是探查息衎那位神秘的心上人究竟是谁,但始终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只是在那之后她偶尔发现自家徒儿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还思量着大约是自个儿作为师尊在这桩事上表现出的求知欲太过明显,打扰到了徒儿求爱的心境,是不是该收敛些,继续好好地端着自己的师表做他正儿八经的师尊。
有一日,息衎在院子里练武练到发汗,脱了上衣丢在一边,忽然问起一个问题。当时曦和正躺在藤椅上,用话本子遮着面昏昏欲睡,听见这一问浑身一抖,书本从脸上滑落,吓都吓醒了。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息衎抹了把脸上的汗,道:“只是忽然想起师尊曾经提过,天界民风开放,不似凡界这般有礼数处处拘着,便想问问。唔,也不一定是天族人,如西南荒那边的走兽,会不会有父女或者兄妹成亲繁衍后代的?”
曦和嘴角抽了抽:“即便是西南荒的走兽也不似你想的那般不开化。我有个徒弟跟了我万余年了,便是讹兽一族的小王姬,性子顽劣不堪,但平时也仅限于调戏调戏周边的年轻神君,逾矩的事也不会做的。”
“唔,那倘若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爷爷辈的和孙女辈的成婚的有么?”
曦和觉得息衎这一日所问皆十分奇葩,但还是都回答了:“这个倒是有,即便是奶奶辈和孙子辈成婚的也有。只要情投意合,在一起便是天经地义,没甚大不了的。”
息衎唔了一唔:“那么师徒亦无妨了?”
“无妨。”回答了之后曦和才反应过来,“你想问什么?”
“弟子生在凡界,想长些见识罢了。”息衎笑了一下,继续摆出架势来练武,“师尊继续睡,弟子不打扰你了。”
曦和看了他一会儿,从地上捡起话本子,拍了拍,重新躺回藤椅上,以话本子遮了面,睡过去了。
这件事她虽然小小地放在了心上,但很快便也不在意了。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她忆及这一日息衎莫名其妙的发问,才恍然明白,他前头问的那堆都是胡扯,只有最后那个问题,其实是抛砖引玉来的。
息衎到底是没跟那些侍卫回皇宫。院门外的人马一日一日地换,人手不减反增,日日来敲门,语气越来越强硬。但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不愿意妥协的,尤其像息衎这般平日里看着温顺实际上骨子里硬邦邦的,对方手段越强硬,他便越铁了心不回去。然则皇帝即便昏庸,他也是个皇帝,皇帝的权威素来不容任何人挑战,即便是亲儿子也不行,干脆派人围了他们的宅院,还发话说再不回宫便要围了白旭山。
曦和倒是不在意,直接在院子外头布下了个结界,免得那些人在外头吵吵,也打扰不到他们平时外出。皇帝的态度十分强硬,就是要这个二儿子回宫,但又不清楚曦和的来历,不敢来硬的抢人。对于此事,曦和从头到尾都没插手,她觉着息衎现下年纪也不小了,他既然生在皇家,便得学会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
听说他父皇要围白旭山时,息衎还动摇了一下,说不担心师尊和白鹤仙人的本事,但恐累及诸位师兄弟。只是见曦和没什么反应,只说让他自己决定,便转念想了想,他眼下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皇子,而白旭山在百姓眼中乃是撼动不得的仙山,若是贸然举兵围困,恐动摇民心。
他将这些想法同曦和说过之后,后者手里正翻着话本子,一面不经意地道:“你父皇若为了这点小事便围了白旭山,那么他这个皇帝也做到头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是这大翎的二皇子,总在外头不回去也不是个正经,待你再大些,你父皇若再来请,便该好好斟酌斟酌,届时你修得大成,你进宫我也不担心。”
息衎点头。
正如曦和所言,围困白旭山不过是个幌子,直到二人回山之后,皇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二人继续悠然自得地在山中修行,只是息衎口中所言的那位心上人,曦和始终没能找到。<!--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