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曹于汴见状,非常不悦,现在是他建立丰功伟绩之光辉时刻,怎能如此有失大雅呢?
等了没多久,前方的恐惧传到跟前:“曹大人,卫队来了。”
“卫队来了,又怎么样?”曹于汴不屑一顾,“我等为大义,何须惜命?让斧钺加于老夫之身吧!”
仅仅五千卫队,只用两三个时辰,平定九万余叛军。
这已经是京中传奇。
不论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皆津津乐道,至今话题未衰。
您说不怎么样,不恐惧,可没人信啊。
即便是东林同党,也不信他大话,甚是恐惧。
谈道义,说正义,他们不怕,但人家不按常规出牌,直接动用卫队镇压,这就得两说了。
已经有人心生退意,只是碍于脸面,不敢付诸行动。
不一会,前方出现松动。
曹于汴哈哈笑道:“哈哈,诸君瞧瞧,我朝以文制武,在我等文官面前,武夫们岂敢造次?”
他还以为官员们大义凌然,顶着长枪前进呢。
听着很有道理,周边官员心情略安,跟着移动人群缓缓前进。
可走着走着,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前面人群不再拥挤,移动速度也渐渐加快,却不是往承天门移动,瞧着好像往两旁快走。
急促的脚步声,更令人内心忐忑。
“曹大人,似乎不对劲。”
有人提醒他,身材略矮的曹于汴,看不到情状,依然信心爆棚,哈哈笑道:“年轻人,淡定,淡定。我等行得正,坐得直,岂怕戚戚小人?”
“不是啊,曹大人。”那人急了,“同僚们没往前走,而是往两旁跑。”
曹于汴闻言大怒,鄙视道:“这帮阉党小人,老夫就知靠不住!主持正义,众正盈朝,还得靠我东林党人。”
没走几步,他身边人都停下脚步,因为前方人群越来越稀薄,隐隐可见闪光的枪头,而附近身高的官员都惊恐地转身而走,带动更多官员后退。
“怎么回事?”
曹于汴也发现不对劲,怒火又起,谁今日要是坏他事,他绝对不放过的。
令他更气恼的是,竟没人理会他。
前方人像是遇上鲨鱼的小鱼群,刷地往两旁散开。
面对眼神漠视的卫队,面对寒光闪闪的枪头,别说阉党官员和中立官员,连东林党中的温和派,也不想再趟这浑水。
事成了,他们能喝点汤;事败,可能身家性命都没了。
胆敢一举端了勋贵,胆敢一言砍了粮商,魏忠贤都不敢做的事,高时明却毫不犹豫做了,岂会在乎多几颗人头?
与见识过乾圣手段的高层官员不同,这些中下层官员,至今仍认为,平逆以来,皆是高时明在一手遮天。
他们不想悲剧,但曹于汴却不得不面临悲剧。
这次不再是烧奏疏那么简单,而是要直面全副武装的卫队。
前面人群走光,身后人也纷纷而走,他和东林死党们孤零零站着,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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